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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儿子死对头睡过之后】(41-50) 作者:梨花女御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2-09-28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四十一章 两只小学鸡的互啄   纪兰亭生气了,心里还酸了,就不遗余力给沈隐使绊子。而沈隐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动不动就告老师:“老师,纪兰亭说你们代课老师,没有教师资格证,是不是真的?”   老师的表情裂
第四十一章 两只小学鸡的互啄

  纪兰亭生气了,心里还酸了,就不遗余力给沈隐使绊子。而沈隐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动不动就告老师:“老师,纪兰亭说你们代课老师,没有教师资格证,是不是真的?”

  老师的表情裂了,尴尬地应付了过去,默默给纪兰亭的作业加了一倍。

  “沈隐,你的作业呢?”

  “老师,我作业写过了,只不过纪兰亭把我的练习册撕了。”沈隐展现出手里撕成碎条的练习册。

  于是纪兰亭被罚把自己的练习册赔给沈隐,自己完完全全手抄一本自己用。

  你来我往的,矛盾升级了。

  这天沈隐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裤子,裤子上还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毛线小狗,可爱极了。有同学注意到了,就要摸摸小狗,沈隐特别爱惜的样子,说这是他妈妈手工做的,连摸都不肯给大家摸一下,翘起的嘴角没能藏住小孩子心底的骄傲。

  于是蔫坏蔫坏的纪兰亭就来了坏心思,要知道他最嫉恨这厮的就是他有个好妈妈,还小气巴拉连一天不肯分享给他,要是他毁了他妈送他的东西,那他就跟他一样一无所有的平等了,那他得挺难过吧?看他到时候还怎么在他面前得意嘚瑟啦?

  煽动着同学们不满沈隐的小气,大家一起打掩护,趁他午休把他裤子偷出来扔茅坑了。嗯,这所学校条件不怎么好,茅厕还是旱厕。

  那条裤子其实不是沈琼瑛亲手做的,而是邻居大妈的小孙子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对于沈琼瑛来说,其实没有赋予什么实际情感意义。只不过小孩子长得快,买衣服太破费了。刚好有旧衣服,但是上面有个磨损小破洞,虽然不影响穿着,别人的话可能就将就穿了,但是对于沈琼瑛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养来说:穷也要穷得体面,穷得精致,不能捉襟见肘让人看笑话。

  于是她心灵手巧地在窟窿上发挥技艺绣了个小狗,这还是当初手工课学了点皮毛,加上自己心灵手巧私下琢磨的。

  技艺并不是十分专业纯熟,但是胜在可爱别致。

  这天沈隐真生气了,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平时混不吝爱打架的纪兰亭竟然都没打过他,被他一拳揍掉了门牙。

  沈隐一个人默默拿着竹竿去茅坑捞裤子,纪兰亭在旁边带着一帮小弟拍手笑着骂他是“掏粪佬”。

  沈隐埋头捞裤子也不理他,纪兰亭倒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做着小动作不喊了,其他孩子也散了。

  其实是捞不上的,因为茅坑外头连着活水,早冲没影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沈隐才回头,那个眼神冷得让人看了害怕。

  也是因为他那个眼神,而且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过分了,纪兰亭没敢拼命抵抗,被他按住剥了裤子,自己当天傍晚光腿儿穿着裤衩回家了,别提多丢人了。

  他们的不共戴天之仇就这样开始了。

  沈隐这辈子都记得这条裤子的仇。

  因为在纪兰亭眼里,这是沈隐妈妈对他的爱,爱是不会消失的,丢了一条还会有下一条。

  可是只有沈隐私心里知道——再也不会有了,因为爱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他嘚瑟的那些爱——从来都是假的。即使只有小学,他也早就敏感地意识到妈妈没有那么爱他。

  沈隐还记得当时回家后沮丧地跟妈妈哭诉那条裤子,想要条一模一样的。可是妈妈只是轻描淡写说知道了,微微思考了下,说反正他们生活也渐渐好了,买条新的就是了,也无需捡二手了。

  那以后,即使他故意弄破衣服,妈妈也是直接买了新的替代,没有再给他绣过图案了。但是纪兰亭这个傻逼,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俗话说缺什么显摆什么。其实那时候小小的沈隐之所以喜欢炫耀嘚瑟他妈妈对他的好,就是因为他已经敏感地意识到妈妈对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好了。可是这种炫耀落到同样没得到过母爱的纪兰亭眼里,就显得分外眼红欠揍了。

  两个缺爱的傻子。一个嫉妒对方拥有很多的爱,另一个城墙高筑,掩盖自己压根从来没得到过爱的事实。

  但裤子事件后,纪兰亭还没来及怎么针对他呢,他人生的节点就来了。

  在他六年级这年,花姐得了性病身上溃烂,再加上长期抽烟酗酒熬夜引发肝病,以及沾染时间不短的毒瘾,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说再不好好治,也就没几年了。

  花姐大概自觉对儿子理亏,做了唯一一件好事——把纪兰亭的照片和资料千方百计想办法托故人捎给纪家。

  相依为命多年,说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花姐每每想到自己荣华富贵因为这个孩子给作没了,就无法释怀,所以是成天打打骂骂,打完骂完照常喊他吃饭。母子感情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但是等到重病,这种迁怒和仇恨也就想开了,看淡了。

  在确诊的那天,花姐找到了旧时掰了的小姐妹Candy,给人足足下跪七分钟,磕了三个头,让对方帮忙给纪家带那封有着纪兰亭照片的信,算是给这份乏善可陈的母子情一个交待。

  纪兰亭长得很像纪家人,尤其像隔辈儿的老爷子,花姐觉得,看在这长相的份上,也许他能得到善待。

  可是那封信石沉大海,花姐挺执着,又去找了Candy一次。

  Candy是跟花姐有旧怨,也是因为当初抢男人的事,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虽说没傍上富豪,但是在做着调教平模的活儿,混的也还不错,就说了实话,“大家都知道你混成这样子,是因为当初要挟纪家的事儿惹火了他们……我也想帮你,但我是真不敢触这个霉头。除非纪家放出风来讨要,又或者哪天我手下的大将运气好出师了能说上话,我才敢给你送信。”不然谁敢摆明车马跟花姐有瓜葛啊?

  花姐倒也没强人所难,就说,纪家仇视这孩子顶多是因为她当初贪心,没谁跟自家血脉过不去,就叮嘱Candy,等自己病死了,估计旧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到时候有了机会务必帮忙把信送去。

  话说到这份上,Candy也只能答应了。

  说来也是冥冥天注定,三个月后纪家老大出车祸死了。

  像是撑到油尽灯枯最绝望时柳暗花明,花姐心气儿整个就泄了,也熬不住身体溃烂,割腕死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纪兰亭不怎么伤心,却很茫然。

  因为花姐平时赚的钱都霍霍没了,根本没给纪兰亭留下钱。为此当时学校还组织了一场丧葬费捐款,因为大部分家庭都是飘零打工者,只零零碎碎捐了些十块二十的,只有沈琼瑛捐了100块钱。

  不知道是因为向往还是纪念,那100块钱被纪兰亭做标本一样展开的平平整整,夹在了一本空白日记本里,即使后来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也从没有动念拿出来动用过。

  他想:他要把那个美好的沈隐妈妈对他的好意夹在本子里,就好像他也偷偷拥有过这样像仙女一样干净的、善良的、美丽的妈妈了。

第四十二章 同人不同命

  这一年,沈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全市第三的成绩去了市一中,这在正规老师都没几个的民小是独一份,小小的沈隐披红戴花还有些不知所措,板着脸对着镜头留下气场局促的照片。这位出身贫寒、几乎全靠自学出头的“神童”几乎被教委宣传了个遍,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而同样在这一年,失学不久的纪兰亭看着市报露脸的沈隐,嗤笑着往垃圾桶吐了口唾沫,又迎头笑脸跟小姐们套着近乎,随手将那张印有死对头的报纸揉巴软了当做风吕敷,将小姐们吃不完的外卖兜里头带走。他在夜总会成天跑堂打屁不干正事,消磨着一个半大少年正好的春光。

  他辍学了一阵子,在夜总会给人跑跑腿送送酒水,帮小姐们买点应急的零嘴甚至避孕套,浑浑噩噩的,他倒是如鱼得水,快要以为自己成为那些“混社会”的大哥未来手下一员了——这在当时的他看来已经足够风光。

  如果接下来他的人生没有波澜,大抵也就是如此了,他会成为一名酒保或者保全?亦或是拉帮结派有纹身的闲散人员。

  这么过了几个月,赶上有一次夜总会被清查,当时过来行动的警察负责人指着他盘问了夜总会老板几句,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很快给他联系好了接洽学校——一所普通的就近中学。

  但他知道,如无意外,不需挣扎,他和沈隐那样的天之骄子已然是两个世界。

  Candy本来也没把花姐当初说的话当回事,直到没多久听圈里人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唏嘘说起花姐当初艳压模圈,临了死得连个葬礼都没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搞募捐办了后事,Candy冷不丁才想起这事来,一拍大腿,这纪家老大死得好啊!这时候送信,纪家搞不好还得感谢打点她辛苦费,这才想办法找路子递信上门了,果不其然这封迟送的信换了十万块封口费。

  纪家老大死前没有一儿半女,而纪家老二虽然一直认真种马,但居然没再搞大一个人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吃过亏避孕措施做的太好了,还是种子撒的太多给分薄稀释了。

  纪家老二明确表示,十年内不会结婚,他还没玩够。

  在这种情况下,纪家就不得不考虑到之前那个私生子了。要知道,继承人是要提前培养的,哪怕纪老二回头再生个出来,这前面培养个帮手也不亏。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亲子鉴定、健康体检甚至IQ测试,纪兰亭被带回了纪家,并在经历了私教一系列的礼仪、视野、功课补习之后,进入了博文双语中学念初中。

  他被对外宣布是认在了纪家老大的名下,说是纪老大还未领证的大学同学未婚女友生的,一是考虑到假如将来只有这么一个孩子,那这么做无论从名声还是股份的继承上,对他、对纪家都要好得多。二是考虑到毕竟纪家现在失去了继承人,面临着势力动荡,暂时靠纪老爷子那点情面维系镇压着,若是到了不得不靠老二联姻来巩固的那步,少一个私生子,总会对联姻也要好一些。不然本就花名在外了,还有个那么大的私生子,谁还愿意嫁过来?

  三年后,沈隐凭本事拿到了博文双语的全额奖学金资格入读,第二年以年级第一的成绩直升高二,而高一部则来了一位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老仇人兼学弟纪兰亭。

  在纪兰亭眼里,沈隐还是那个除了好好学习只会招人烦的书呆子告状精——虽然沈隐早就不再用告状那种方式吸引妈妈的关爱了,何况当初除了纪兰亭,他还真没发现有谁那么欠?

  纪兰亭在初中部也读了三年,认识了不少圈里子弟,纪家作为云台市这个沿海城市当之无愧的首富,他也算是当之无愧的校霸。

  不过他对当校霸不感兴趣了,因为自从他进入了这个惯于勾心斗角的圈子,他发现一身蛮力没有什么意思,借力打力才是最好玩的。所以他充分利用着从小到大锻炼出的机灵劲,变成了这个脾气好、爱笑懂礼貌、讲义气、可爱的少年。

  而当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偶尔苦恼透露出,小时候曾经被沈隐这个死妈宝欺负过的时候,就少不了一帮子人看不惯沈隐的高傲,去跃跃欲试找麻烦了。

  而沈隐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只要谁借着纪兰亭的名头去找他的麻烦,他可不管是不是纪兰亭唆使的,有没有证据,反正他就去找纪兰亭打一架。两个人基本隔三差五就要打个鼻青脸肿你死我活。到后来纪兰亭索性也不装了,基本俩人私下见面不是你骂我,就是我掐你。

  尤其是当纪兰亭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沈隐最讨厌别人骂“操你妈”,用他的话来讲“骂我可以,骂我妈不行”,每次被人这么问候,都要往死里开打,这么一来二去,还真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了。

  要知道沈琼瑛自觉单亲妈妈没法给沈隐足够的阳刚教育,所以从小给他报的兴趣班就有一项散打。他学了这么多年,还真差不多可以把对手都干趴下。

  可是纪兰亭就是嘴贱啊,而且他跟沈隐相反,他妈一辈子活得贱,他又在夜总会混得嘴巴荤素不忌的,他还嫉妒沈隐,所以只要跟沈隐打照面,就必然要骂“操你妈”臭臭他。

  这种情况直到上学期家长会的时候,再次远远见到沈隐的妈妈,那么温柔娴静静若处子地坐在一群典型中年家长中间,好像一群练气筑基杂役弟子里夹杂着一个飞升的,别提那形象气质多鲜明了。要知道,博文双语是一所贵族中学,这里的家长大多社会精英阶层,晚婚晚育不在少数,大多40打底成熟稳重,沈琼瑛这么个早育的混在当中,完全不似一个画风。

  就是那天夜里,纪兰亭梦遗了。

  梦里梦见了沈隐他妈,导致醒来他头脑还短路了。他还有点慌张,上网特地去论坛搜了一下,发现原来自己挺正常的,这种性启蒙会幻想周围最优秀的女性亲长的情况挺常见的,甚至幻想自己亲妈的也有。他还暗搓搓地想:搞不好沈隐那个死妈宝就会幻想他妈。

  至于自己身边外形最优秀的女性——还真就是沈隐那个要飞升的妈了。

  论坛上还说:你幻想出的那个影像,跟现实中其人严格来说并不同,而是想象中二次生成的。毕竟现实中的人,实际接近过后,你会发现远不如你幻想的人物美好了。这么一想,纪兰亭就更心安理得忘在脑后。

  但是从此以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下意识再也没有骂过沈隐“操你妈”了。

第四十三章 不好意思,我恋母

  沈琼瑛看病回来后,本来心情还有点不大安定,但贺璧这个男朋友挺粘人的,这天下午下班就又约了沈琼瑛出来见面。

  沈琼瑛心里还想着宁睿的话呢。

  她本意不想跟贺璧进展的太快,但是现在她又想稍微放纵一下尺度,就当做心理复健测试,然后反馈给宁睿。

  如果她真的已经摆脱过去,那进展快一点也没关系啊。按照她的想法,接受贺璧之后,她确实在慎重考虑尽快结婚在一起。

  于是她再次欣然赴约,和他出去吃了海鲜大餐,全程享受着贺璧无微不至的剥壳服务。

  贺璧温柔地看着她,腔调里甚至有点撒娇似的急切意味,“怎么办?天天无心工作,只想下班早点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了又觉得时间太短……”

  沈琼瑛对这种热恋胶着感倒没什么共情,不过她早习惯了跟他在一起,虽说才确定关系没多久,但是之前四年两个人也一直是这样的步调温水煮青蛙,因此对他的热情是受用的,但又保持合理怀疑半是玩笑嗔了一句,“你对每个女朋友都这样讲的吗?”

  贺璧直视着她的眼睛,毫无撒谎的痕迹,“我说你就是我的初恋,你信不信?”

  沈琼瑛孩子别说打酱油了,都能造酱油了,她该不信的,但是他的眼神和语气太真诚了,以至于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份独一无二的宠溺,微微失神说不出话来。

  32岁的她,也能当一次公主吗?那是不是也能奢望一下“梦中的婚礼”?

  贺璧眉眼里有着缱绻的爱意,在餐厅暖黄色调的灯光下,一边用工具拆蟹一边像个普通丈夫一样念叨着,“让你搬我家你必然不肯,要是在一起就好了,你不是爱吃这些吗?如果我们结婚了,我每天都给你剥虾壳蟹腿……”

  沈琼瑛嘴角不自觉翘起,像是冰山融化的雪水。

  只有贺璧这样温柔体贴到极致的人,才能让她完全从阴影的墙下走出来了。

  “太快了……吧?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她语气微微迟滞,接过他又叉过来的蟹腿肉,咬了一口,味道很好,连酸辣酱里的蒜碎和芫荽都是他为她亲手调配的,比例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她的味蕾,无一不妥帖精细。

  她忍不住心口不一地想,订婚的事确实可以考虑上日程了,毕竟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也不是刚认识一两年,彼此都知根知底。

  贺璧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听着有点可怜,“瑛瑛,我能等的,不过,如果不要让我再等四年那么久就更好了。”

  “如果,你是着急想要孩子的话……”沈琼瑛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她暂时很享受自由,并没有生孩子打算,“那你要不要考虑下别人?我没有这样的计划。”

  贺璧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安抚情绪,“你误会我了,如果咱们将来能有孩子更好,如果没有,我也完全无所谓的。我可以对小隐视如己出。”

  沈琼瑛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爱屋及乌,感动同时亦是为难,“他……他大学后有别的想法,到时候我们可能不在一处了。”

  贺璧面上露出惋惜的神情,“是么?我还想这个暑假介绍他来贺氏实习呢,到时候我可以培养培养他,他以后也可以帮帮我。”

  沈琼瑛又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贺璧已经计划的那么长远了,他好像总是这样,走一步看十步,就像现在,刚刚确定恋爱就在想着筹划结婚后的事情了。

  这倒让一直被动慢热的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孩子,嗯,性情随我,比较内向冷淡,你不用太替他费心了。”费了他也不会领情的。毕竟上次初见就那么大敌意。

  像是怕贺璧误会,还要为沈隐多做打算,沈琼瑛又补充道,“妻.鹅.浩:2@3@0@20@69@43@0其实我和他情份也比较一般的。”

  贺璧意外皱了皱眉,“是不是他不够尊敬你这个妈妈,对你不够好?”

  沈琼瑛觉得自家是非常规家庭,也不想贺璧误会沈隐是个坏孩子,连忙说道,“没有的事,只是他以后大概对于未来有别的想法。”

  贺璧面色这才缓了缓,“有时间喊小隐也出来,一起吃个饭见个面吧,以后不久也许就是一家人了,迟早要见见的。”

  沈琼瑛觉得沈隐大概是不会同意的,索性转移了话题,“你看你,今天说是请我吃饭,结果总是在提他,我可要不高兴了!”

  贺璧眼神柔了柔,温柔得能溺死人,“那我赔罪,晚上再请公主殿下去软糖喝一杯。听说这家新开的店子气氛很不错,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过去玩,那边今天刚好有你喜欢的汉唐乐队。”

  纪兰亭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嘴角抽了抽,眼神微妙地看着眼前站成一排、冲他鞠躬的八个JK制服女生,心想怪不得周宇泽那孙子避去了外面呢,不愧是副市长家的公子,最是乖觉,眼毒嘴还刁。

  不过魏嘉特特给他看,是认为他口味就不刁了吗?这可不厚道。

  话说回来,乍一看这阵势,他还以为他又跟着花姐去上钟了呢。

  旁边魏嘉给他使着眼色,“怎么样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这场景对青春期懵懵懂懂的处男来说确实挺刺激。

  但是纪兰亭?那可是六岁看选美的老江湖了。

  纪兰亭心想,我混夜总会看“选美”的时候,你还在撒尿玩泥巴呢。于是他不感兴趣的摆摆手,百无聊赖地拿起骰子试了试手感,“没意思,又不是真的中学生,玩角色扮演骗谁呢。”

  他这一说,面前的一排女生脸上都挂不住了。要知道欢场有欢场的规矩,看破不说破。

  眼前这男生看起来超优,是那种阳光机灵还带着点痞帅,偏偏身材胀鼓鼓的还不是那种没腱子的柴鸡,本以为不过是一帮没毛的中学生好搞定,搞不好还能来场深入交流——要知道,刚破处的男生挺带感情的,最容易混不清欲望和爱的年纪,最好骗了。

  谁知道这他妈倒是个半点不留情面的刺儿头,一看就不好上手。

  有胆大的一个小妹妹跟小白兔一样战战兢兢出列,忽然俏皮地瑟缩举手,好像课堂回答问题似的怯怯生生。

  这姑娘长得倒挺清纯的,五官都小巧小巧的,而且颇拿捏得住自己的优势,头上还带了个兔耳发箍。自以为了解了这少爷兴趣的萌点,估计他大概喜欢真纯的,就娇娇弱弱地说,“我!我没有撒谎……我是初三的,我……我还没有谈过恋爱的……”

  纪兰亭嗤笑一声,“这么说,你还是处女了?”

  女生红着脸点点头,像是害羞又像是屈辱。

  纪兰亭撇撇嘴,勾起一个百无聊赖的笑意,“那祝你早日大卖。”

  女生眼睛里顿时闪烁着泪花,又像是在强力憋回去,“不是……我新来的,我家里……总之我是来卖酒的,不做别的……”她说着又怕怕似的看他一眼,脸红躲了回去。

  纪兰亭心里又是一阵笑,这种戏精他见多了,“哦,那祝你财源滚滚?”

  女生眼神水汪汪雾蒙蒙的,带着若有似无的楚楚可怜,“那少爷今天能翻我的台吗?我给您推荐最适合您的酒水。我……我还可以陪聊!”

  纪兰亭摊摊手,“不好意思,我就喜欢什么都能做的,你什么都不做,只卖酒,我玩什么劲?”

  女生一塞,嗫嚅着想说点什么,到底没崩人设,“……也……也不是只卖酒,我可以陪喝陪玩的!我唱歌很好听的!”

  挺多夜场公主和酒水销售为安全着想其实都不在店里明码标价地出台,但是卖酒陪喝陪玩?这艺术就大了,陪喝喝高了呢?陪玩玩大了呢?尤其是喝过之后跟出去当伴游的,那可发挥的余地就多了。

  纪兰亭彻底笑了出声,“真不好意思,我不好你这口,我就喜欢那方面有经验的大姐姐。”见其她公主眼神又亮了,他眯了眯眼,嘴角泛起一个恶作剧的笑,“嗯,最好是有孩子的,我恋母。”

第四十四章 “破处NG”天团F4

  一排公主眼神一言难尽——这孙贼真特么难伺候!不是真·心理有病,就是来搅局的。

  于是好好的制服团就这么散了。就那个兔耳少女还不时回头,好像一群欢场瘦马里裹挟了个苦命清倌似的,不时瞟一眼纪兰亭。

  “我说你他妈也太不够意思了,”魏嘉抱怨道,“我好心让你先选,你自己不选就算了,还给我们的也都赶走了,这下没得玩了。”

  旁边陆钧也怨念附和,“是啊,本来想开个荤试试,都让你搅合了!”

  纪兰亭乜了他一眼,慢悠悠擦着手机屏幕,“这种就算了吧,满嘴瞎话逢场作戏,纯呢没几个真纯,血呢搞不好都是鸽子血。我是为你们好,年纪轻轻也不怕得病。”

  陆钧正了正黑色的镜框,“你眼神有问题,刚才那个兔子妞,她不就是个雏妹子?虽然说得是不玩大的,但是我看她挺喜欢你,一步三回头的,绝对能拿下。”

  纪兰亭扯扯嘴角笑笑,“敢怀疑老子眼神?我看你是真近视,她说初三就初三啊?问这儿经理敢不敢用她。再说就算是真初三妹,瞧那样儿就知道心里等肏都等得长草了,还非得扭扭捏捏搞得跟逼良为娼似的。”

  魏嘉扶额,“我说你管的也太宽了!是个雏就不错了,你管她心里怎么想啊,拿个一血就玩完了,又不让你娶她。”

  “胡说!老子的处男身金贵着呢,能随随便便给这种人吗?”纪兰亭轻蔑,随手开了瓶樱桃味儿果啤,别说酸酸甜甜还挺好喝,“你们这种没品味的家伙,你们不懂。那得是那种内心和外表一样真纯的,但又能轻而易举勾起别人的欲的……到那个境界,是不是雏算什么?”

  陆钧拿出手机翻出个直播间来,“这我知道,我关注的这个女主播,就主打又纯又欲!”

  纪兰亭只瞟了一眼,眼神比农药还毒,露出一个“你玩我”的眼神,“时不时眼睛抽风给个wink就纯了?跳个舞还得穿个爆乳衫……这海草舞跳的跟个钢管舞似的。”他露出一个并不想说话的表情。

  魏嘉凑过去看了两眼,“这大胸,这翘臀,还不欲?”

  “这叫婊,叫下流,别侮辱‘欲’。”

  陆钧瞧他说的一文不值的就来气,“那纪老师给教教,什么叫欲呗?”

  纪兰亭喝了口啤酒,“低级的女人卖弄感官骚气露欲,高级的女人不经意间令人起欲。”

  魏嘉摸了摸下巴,“我觉着大胸就挺让我起欲。”

  纪兰亭又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这叫有意无意卖弄风骚,俗称低俗色情,也就骗骗你们这种精虫上脑的死直男。”

  “嘿亭哥你很懂啊?”魏嘉凑了上来,八卦道,“哥儿几个不是第一次来吗?你别是私下背着兄弟们‘操练’过吧?”

  “就这傻逼‘破处NG’天团F4我还能单飞了?单飞不把你们衬得更傻逼了?”纪兰亭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忘了我叔叔了?跟他学几招还能怯了?”纪家老二纪筠可是圈内有名的欢场大拿。

  魏嘉又是憧憬又是遗憾,“筠叔那段位不能比啊,但是咱也得从青铜练起不是?”

  “那这种青铜女也就勉为其难骗骗你们这种精虫上脑的死直男咯。”纪兰亭拖着懒懒的强调。

  “说的跟你不直似的……”魏嘉嘀咕着,见他投来死亡射线,连忙摆摆手,“得得得,当我没说,你别真是心灵扭曲喜欢年纪大的吧?”

  纪兰亭无聊摇着骰子,随手就是豹子,感觉自己宝刀未老,心情颇好,“如果遇到心尖好,那是不能用大小来丈量的,不管年纪还是胸。”

  “其实有句话嘛没说错,女人最美要看重内在,不管是心灵的内在……还是身体的最深处。”

  说着又独孤求败地摆摆手,“你们这群low逼,说了你们也不懂,来来我看看榜一这傻逼谁,别是四眼仔吧?刚才跟我劲劲儿的。”

  陆钧死死捂住手机,“纪兰亭你个王八蛋!”

  魏嘉咋舌帮腔,“行了,给四眼仔这衰仔留点面子……正事要紧,我再去点个御姐套餐……”看着纪兰亭跟被强奸似的样子,赶紧抗争道,“我点了你先选!你要还是不要,我们选几个总行了吧?”

  这纪兰亭还真管不着。

  眼看着一队御姐鱼贯而入,还真各有千秋,人均模特身材,明艳的、冷艳的、妖艳的各有千秋。

  纪兰亭从左看到右,心里寻思这质量还行。不过……说实在的没一个让他有冲动的感觉,总觉得看哪个都媚俗,比心里想要的那种差远了。

  兴致缺缺,但也说不清差在哪。

  好像就是比白天看到的沈隐他妈差远了?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眼看。

  咦,特么他怎么又想起沈隐妈妈了,别是因为白天她都记不住他名字,就不甘心老惦记这事吧?他有那么小心眼的吗?

  纪兰亭这有了对比看这排公主就更不顺眼了,外加莫名心烦气躁的,一口一个“风尘气”把她们全轰了出去。

  这可就真有点挑事儿了,没见这组出去的时候公主们脸都绿了,要不是纪家来头大,经理都得觉得是来砸场子的,得轰他们出去了,来这种地方点菜你嫌“风尘气”?认真的吗?所以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没有第三组了,不会有第三组了。公主们也是有牌面的,又掏不出你口袋里那份钱,谁还愿意被踩着脸说话呢?

  “纪兰亭你这个贱货!老子跟你拼了!”

  “卧槽纪兰亭你太霸道了,发情警告!我今天破不了处我就上你了!”

  魏嘉和陆钧半动气半玩笑地和纪兰亭打闹了起来,说起来这俩是真做好了心理准备来的,尤其是魏嘉,连避孕套都随身带了,这小心脏激动的……淦,结果只能拿着当气球吹?

  包间里顿时乒乒乓乓一团乱。

  这会包厢门也没关,外面走廊是一条环形,刚好包围俯瞰着楼下的所有表演。想嗨的话就在走廊跟着音乐一起嗨。

  屋里仨人正打着呢,只见原本置身事外、正在走廊随着音乐慢摇俯瞰一楼大厅的悠闲贵公子周宇泽一脸狗血,以一种崩人设的兴奋程度地冲三人吆喝了一声,“狗兰亭,出来看你要的‘又纯又欲’!”

  纪兰亭早就不对这仨狗逼的深层次审美抱希望了,半点没有出去探索的意思。

  倒是魏嘉干不过纪兰亭,毕竟这货壮得跟小公牛似的,还学过三年泰拳,这拳头一打二,他跟眼镜都招架不住,赶紧脚底抹油借机遁了,“哪呢哪呢,我鉴定鉴定!”

  随后就听他嗨爆了,“卧槽卧槽卧槽!那不是沈隐他妈吗?!”

第四十五章 她被捡尸了?

  “快快快!亭哥快来看看,是不是我瞎了?我记得去年家长会我们组团去围观过她……”那可真是印象太深刻了。

  当时大家都是听了纪兰亭吐槽沈隐是个妈宝,一时好奇都去看看妈宝的妈到底长什么样,然后就……只能说,人人都想当她的妈宝。

  当然,这是开玩笑,但却是,说一句“惊为天人”不为过。

  如果说校花段楚楚是那种眉眼幼细的清纯,那沈隐的妈妈就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即使风霜浸染也未能改造的精致纯粹了。

  还带着这个岁月特有的韵意,气质和岁月矛盾之中,就,无端端很动人。

  纪兰亭此时还记得当时那感觉,他以为儿时保有特殊记忆的阿姨,也像花姐一样饱受了生活的摧残,一点点老去了,以至于当那100元钱的主人像仙女一样再度出现的时候,他感到万分惊讶。

  连稚嫩的校花都黯然失色,别说其她家长了。

  他当时本来是拿着夹着百元钞票的笔记本,想去当面谢谢那位沈阿姨的,可是她异样的光彩照人让他退却了。

  如果说儿时的他对大人的长相还是一个马赛克一样的高糊认知,那长大后作为已经能赏鉴辨别美丑的少年,看到的就是高清的图像,像这种加持了美颜的,更是视觉风暴。

  不知道怎样微妙的情绪,让他厘不清,转身逃离了现场。

  或许是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比儿时更远,她的端庄娴雅让跳脱轻浮的他自惭形秽,即使道谢也不是什么说得上话的事,反而会在她面前丢脸;又或许是觉得,过得那样岁月静好的沈阿姨,并不需要他那一声微不足道的绵薄道谢了。

  她那样的高洁,跟花姐完全不一样,她和绅士一样的沈隐,才合该是一个家庭、同一个世界的人。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就像当初他在夜总会流浪打杂的时候在深深嫉妒着沈隐一样。

  而此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一个箭步走了上前,看到了楼下舞池中间的男女。

  他打心眼里不相信那个让他下意识望而却步的沈阿姨会来这种地方。

  此时汉唐乐队的表演早已经收场,接档的是一组韩国女团。软糖刚刚开业不久,也算是下了本钱安排,不说名声斐然的汉唐乐队,就这组女团在国内外也都小有名气。

  七个妹子穿着樱花粉的小裹胸和炫灰亮片的齐B小短裙,唱跳着一曲听不懂的韩语嗨歌。很多男女都在四周跟着节拍跳舞。

  沈琼瑛今天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因为第一次面对面欣赏到了喜欢的乐队,她高兴的有点像一个真正的追星少女了,这是她即使在自己保守严明的少女时期也从未放纵体会过的事。

  气氛正好,她也就放任自己,喝了半杯轩尼诗兑依云,已经带着三分恰到好处的朦胧醉意。

  她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但是或许是因为最近跟沈隐说开了,临近了甩掉包袱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快乐的像要出笼的小鸟。

  尤其是贺璧还那么体贴温柔,照顾着她每一寸情绪,悉心留意实现她从未宣之于口的愿望。要知道,她这种内敛的性格,又做了母亲,少女期的心情早都拾掇起来了,从来不会跟人说出口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而贺璧却能觉察到,并给她这样的惊喜,她太满足了。

  贺璧和她贴着很近的距离缓缓挪步。

  他们动作幅度没有周围人那么大,不过灯光很嗨,所以打在身上即使不怎么跳也让人觉得举手投足都动感十足。

  今天的沈琼瑛也有心配合贺璧再往前亲密一步,所以默许了他的贴身亲近。

  或许是因为酒精使她脑子有些迟钝,这样近乎贴身舞的距离,她没有再如上次那样抗拒躲避。

  “谢谢你,贺璧。”沈琼瑛眼睛笑眯眯的,是她平时清醒时从未有过的娇俏模样,“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她歪着头,带着三分小醉意,看着他温柔的眼睛,半个身体乖巧挂在贺璧的臂弯里。

  音乐有点吵,贺璧没有听清,凑过了耳朵去,“瑛瑛你说什么?”

  沈琼瑛凑到他耳旁,嘴唇就挨着他的耳垂,“我说,我很喜欢,”她打了个秀气可爱的酒嗝,呢喃着,“我喜欢你啊。”

  贺璧耳朵被她的唇热气哈着,听着她告白示爱的蜜糖话语,瞬间觉得所有的空缺都被填满,再无遗憾,不由低低叹息了一声,“瑛瑛,我爱你啊。”

  说着一手扶着她的腰,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凑上了唇吻。

  “唔……”沈琼瑛先还下意识躲避,但是因为迟钝已经被他含住了嘴唇,摩挲不停。

  他侧着脸和她严丝合缝地吻在一起。

  沈琼瑛渐渐适应了这个吻,也微微仰起了下巴,回应着他的热吻。

  就在沈琼瑛渐入佳境时,贺璧却停止了动作。

  沈琼瑛抬起头,就见他望着后面出神。

  她以为他是看女团表演入了迷,不高兴地撅了嘴,“她们有我好看吗?你为什么不亲我了?”

  贺璧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那边,正琢磨是不是见过的熟人呢,就被沈琼瑛可爱的小模样吸引了心神。

  她从来不会在清醒的时候这样撒娇,她总是那么要强那么坚持,这会儿难得娇蛮实在太可爱了。

  他酥了心脏,连忙顺毛哄她,“没有没有,妻.鹅.浩:2@3@0@20@69@43@0都有你了我怎么可能看别人?”

  沈琼瑛还是不高兴,四年下来,贺璧对她的付出和坚贞已经被她当做了所有物般的理所应当,在她理智的时候会意识不到这一点,但是在本能的时候,占有欲就会释放出来。

  于是她挣扎起来使着性子,“你就是在看她们,她们比我年轻,所以你还是嫌我老,嫌我生过孩子,你喜欢年轻的妹子……”

  可以说这样的沈琼瑛让贺璧更爱了,心都软化了,因为平时的沈琼瑛跟他总是隔着一层,更遑论示弱,可是此时这样毫无芥蒂任性吃醋的样子,让他觉得她更像是他的女人了。

  “乖……乖……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没有看女人……”他无奈地扣住她的双手拧到背后,一遍遍地跟她耐心解释,可是沈琼瑛根本不听,还是扭来扭去闹个不停。

  是男人就该知道:这种时候,多说无用,吻她就对了。

  于是热情的吻覆盖下来,他的气息侵占她每一寸口腔,他索性双手绕过她的后背,搂住她整个人,还牢牢摁住她作乱的小手,唇齿也极尽缠绵地品尝着她的口腔,引导她的舌翩翩起舞。

  不一会,贺璧就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在她后背的手往上移动,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得昏天黑地,引导着她的口舌一起。

  而沈琼瑛被吻得七荤八素,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动承受他的索取。

  光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很是热辣。

  魏嘉咽了口口水,“这……是跟人约会,还是喝多了被人占便宜了?”

  纪兰亭眸光暗沉,看着下面的女人。

  这首韩语歌本就热辣激情,而灯光来回闪烁切换,不时在诸多男男女女脸上打出光影,交织着情欲、躁动、暧昧、迷离的味道。

  这时候的沈琼瑛,真是跟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他有一种仿佛被欺骗了的恼怒,又有一种陌生难言的悸动。像是揭开了新嫁娘的面纱,发现她长得跟自己想象中的良家完全不一样,却又勾勒出了另一种极端冶艳的味道。

  她已经换了白天那身衣服,大概是为了来夜店方便,上身穿着件露肩的紧身小上衣,腰部细的不盈一握,下身穿着件铃兰造型的包臀中裙,虽然不露大腿,却勾勒出了挺翘浑圆的臀部曲线。头发挽成了蓬松花苞头,点缀了一朵夸张的大桃心发饰在侧面——那是刚才汉唐乐队的应援胸牌,她给俏皮别在了脑袋上。

  这副活泼朝气的样子,比某些不精于打扮的大学生还像大学生,相信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都完全看不出窈窕的她已为人母。

  “我记得沈隐好像说过,他妈为了他不打算结婚的。”魏嘉犹豫着,“既然这样,应该不会谈恋爱吧?”

  陆钧摸了摸下巴,“不结婚不代表不能谈恋爱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欲望过剩的时候,有点夜生活也很正常。”

  周宇泽倒是觉得不大对,儒雅俊秀的脸染上几分疑惑,“可是刚才她挣扎了……吧?那个男的强吻她,应该不是认识的吧?”说着看向纪兰亭,纪兰亭家里是云台首富,又大他们一岁,他们平时还是都把他当大哥的,“虽说跟沈隐不大对付,但都是一个学校的,看着他妈被人捡尸好像不太好吧?”

  再说,他们只是跟沈隐不对付,跟大美女可没仇啊。

  魏嘉想了想那后续,不觉咋舌,“乖乖,那要是被人睡了,估计沈隐那个妈宝得狂暴了!”

  纪兰亭没有多犹豫,就往电梯间走去,不管那个男的是不是她熟人,总归得去过问下的。

第四十六章 女人你得自重

  而此时楼下激吻的男女也停了,因为贺璧又看到了那个貌似熟悉的人。

  侠游科技的汪云城?他来做什么?

  这次对方还隔着老远在冲他使劲招手,好像是有什么要事的样子。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去见一下,耽误不了两分钟,看对方是不是有话要说。

  “宝贝,我去一趟洗手间。”他吻了吻她的发,“你等等我好吗?”

  沈琼瑛点点头,“去吧,我等你。”除了头有点晕,也似乎不是很要紧。

  “你乖乖的,不要搭理别人。我马上就回来。”贺璧嘱咐完匆匆离开。

  沈琼瑛乖乖点点头,看起来带着点激吻后的失神坐回座位上,这会之前的酒意上头,加之刚刚被吻得口干舌燥渴的不行,随手拿起贺璧剩下的那杯酩悦一饮而尽。

  汽儿太足,她觉得一阵眩晕,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没过两分钟,她就趴在了桌上人事不省。

  贺璧的那杯酩悦几乎纹丝未动,为了驾驶而只浅酌了小口,哪里想到被沈琼瑛当成饮料喝光了?

  要知道白兰地+香槟的组合……几乎是转瞬断片失身酒的存在,何况她一口闷了。

  即使刚才没有被捡尸,现在大概也即将被捡尸了。

  所以等纪兰亭下楼的时候,贺璧已经不在了,他更确信,那个人估计就是个占便宜的。

  他这会对着这样的沈琼瑛倒是实在喊不出“沈阿姨”来了,一是因为她这穿着打扮,二是因为自己那点小情绪了。

  “喂——”他用手推了推她,把她推醒,“你……”

  沈琼瑛正眩晕着想睡,回手就是一巴掌把他恼人的胳膊拂开,“闭嘴!”

  “你醒醒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哪?”纪兰亭甚至还觉得她是被骗过来的,两只手使劲抱住肩膀,把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娇小窈窕的她一不留神,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带来了一股果味的馨香,似乎往每个毛孔里钻,也不知道她本来的味道,还是饮下的酒香。

  “肏!”纪兰亭猝不及防,觉得毛孔都炸了,手忙脚乱把她往外一股脑推搡,推出去之后又意识到她无骨样要栽倒,赶紧险险用两只手臂隔着老远挟住,用虎口卡住她的肩膀,自己的身体则惊得往后抻,好像在固定一个炸药包一动不动。

  她被折腾了一下,倒是站住了,只是晃得头更晕了,平静地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直看得纪兰亭发毛。

  其实她因为意志力和性格的关系,即使醉,也是面无表情,除非说话沟通,否则别人也很难看得出。

  “女人得自重……懂吗?”纪兰亭虚着嗓子教训了一句,声音有点哑火,怎么听怎么有点底气不足。

  她摇了摇头,眼神懵懂而无辜,“我不重。”

  纪兰亭觉得心酥酥的跳,好像裹上面包糠过油炸成天妇罗又捞回来,简直受不了,他捂着心口叹了口气,想要扶沈琼瑛上楼,“跟我走。”

  沈琼瑛还记得贺璧那句“不要搭理别人”呢,就冲他翻了个白眼——但是因为醉酒,看起来更像是媚眼,“闭嘴,我不搭理你。”一边还用猫挠一样的力气推拒着他的搀扶。

  纪兰亭又叹了口气,无语极了,反正他力气大,干脆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电梯摁了3楼。

  进了包间,他把她轻轻柔柔地放在沙发上,就这么几分钟,这会儿包间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那仨损党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概是放水去了。

  他隔着三个沙发位静了一会儿,想着待会也别玩了,等他们回来,他就先安排车送她去宾馆开个房间。

  又忽而想着,她要是弄出点什么动静,他怎么安抚她安静下来。

  像是刚才在下面时那样,万一她又“不自重”扑过来了,他该怎么制住她而不会猝不及防手足无措像个一眼就能看透是处男的傻逼,嗯,摁住她的肩膀还是距离太近了,他可以面不改色掐住她的胳膊肘就好……他想着想着,脸热了起来,忍不住看向沙发上的女人。

  然而她乖得很,一点动静没有。他的脑补36式半点都用不上。

  她好像睡着了似的,倒是挺安静一动不动的,一点不会给别人增加困扰。

  她穿着的小上衣紧紧裹在身上,胸前的浑圆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光裸的肩膀在昏暗的幽蓝色光芒下莹润可口,本来到膝盖的中裙因为坐姿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了匀停柔嫩的大腿。

  纪兰亭喉头一动,脑子里就信马由缰起来,他赶忙扭过了脸去,想强迫自己想一些别的东西,一时脑子里控制不住又都是她刚才跟别人热吻的情景,顿时下面就微微抬头了。

  “肏!”他无语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身鼓起的一块,这他妈待会让他们几个看到可丢脸了。

  于是他决定出去包厢外的走廊上透透气。

  结果站在外面还不到两分钟,脑子里心烦气躁没有消下去半分,他又折了回去,自言自语道,“没错,她要是吐了怎么办,我总得照顾一下,不然一堆麻烦事。”浑然似忘记了女人乖巧得压根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睡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事实。

  于是他理直气壮又坐回去了,这次索性直接坐在了沈琼瑛身边——反正要照顾她的,总要离近点防止意外突发,对吧?

  沈琼瑛醉相真的是极乖的,放下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跟之前的姿势没差。

  这是纪兰亭第一次离这么近看着她的眉眼。以前更像是隔着一层纱的谜之猜想。

  他又觉得当初那个论坛说的对也不对。她确实跟他想象中二次元生成的那个她不大一样,但是却不是幻灭的不一样,而是更精致美好,像是从诗情画意里发现了绝妙的藏头,又像是透过放大镜去找品相瑕疵,却无意间发现了隐藏的微雕奥妙。

  她这副睡着的样子就像月亮一样,特别柔和皎洁,连平时那股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也模糊了。

  就像是高冷的女神脱下了天衣,毫无防备在温泉池里睡着了,在雾气蒸蒸中露出了线条美好的曲线和静谧美好的瓷颜。

  她的唇因为刚才的激吻还有点微微红肿,嘟起来像是诱人的车厘子。

  他想起了刚才喝的樱桃味的啤酒,喉头咕嘟了一下。视线往下移,她的小衣服其实从腋下遮得严严密密,但是因为斜倚在沙发上起了皱,隐隐透出了一道隐秘的沟壑。

  他几乎是立刻移开眼睛咳嗽了一声,此地无银地看向大门口。

  可是过了一分钟,他深觉这样不行,皱着眉头转过头来。

  她这个样子不可以让人看到。万一给那三个损友看到,也像他刚才满脑子上山下坡长草放羊那可怎么行?

  咳,看在她对他有过善意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牺牲下自己,维护她的形象,不能让她的“不自重”被人发现了。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伸出指头掐住她胸口的木耳边,兰花指一样往上提了提,生怕触碰到什么滑腻的东西。

  可这么小心还是避免不了——她似乎对这种部位的触碰十分敏感,即使是在酒醉中,依然不适地皱了皱眉不配合地挣扎了一下。

  饱满Q弹的乳肉掠过他的指腹,纪兰亭木着脸僵住了,手指还保持着兰花指的可笑形状。

第四十七章 樱桃味的初吻(微h)

  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指腹反馈过来的触感,她已经侧着脑袋转了下头,微肿的唇鸿毛一样擦过了他的。

  纪兰亭忽然觉得脑子里所有的理论知识都不够用了。

  他的脊背从椎骨一路泛上了虫蚀般的酥麻,让他动也不能动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恰到好处的电流通过了。

  那些对于女人的游刃有余,大概及不上此时一个算不上是“吻”的吻了。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最高级的女人不经意间令人起欲,且不自知。

  冥冥之中脑子里好像划过一道闪电,让他震惊而茫然:原来他一直在描绘的,就是她的蓝本吗?

  她到底在他生活里烙下了多少痕迹?

  而更让他动也不敢动的是,她忽然好像觉察到什么似的,轻撩了一下眼皮,带着几分天然纯真的醺意和慵懒的清媚。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在琢磨是该叫一声“沈阿姨”吗?该怎么解释现在这情况呢……

  可是她又闭上了眼睛,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又睡了,还伸出舌尖舔了下唇,好像是渴,又好像是纯粹因为刚才那个小虫子掠过一样的“吻”痒到了。

  在纪兰亭看似若无其事实则潜伏着五万字潜台词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回归了风平浪静。

  一场可能导致尴尬社死的危机过去了,他应该放松的。

  可是心里却像埋下一颗种子,滋生出更多意味不明的躁动和不满足来。

  而偏偏,始作俑者一无所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似乎很短又很长。

  纪兰亭喉头又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在伺机等待着什么?可是她再也没出什么小状况,而她睡相极好,衣裙齐整,再也没有需要他“帮助”整理的细节了。

  他心里的那颗种子好像开始发酵野望,生出两瓣小苗,探头探脑。

  忍不住在过于平静的不满中嘟哝道,“哪有这么说醒就醒,说睡就睡了……这怕是在装醉故意勾引我吧?”

  沈琼瑛自然不可能回答他,无辜地舒展着眉眼。

  纪兰亭又嘀咕,“我知道你是装的,你刚才在下面还站的好好的。”能跳舞能打啵能挣扎,没道理碰见他就醉了。

  自言自语的话匣子一打开,越说就越觉得来气了,“被人搂着肩膀摸着腰的,那吻得叫一个热情……这会你装什么醉呀?”啧,这话酸的,冒泡了。

  纪兰亭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不喜欢这种‘做作’的女人的……那你继续装的话……小纪爷可要……给你上一课了……”

  他攥紧了拳头,“你……就可着装吧……我是不吃这套的。”

  他再三警告了的,她还在装,那他就……

  胳膊上的肌肉绷起又松懈,松懈又绷起,也不知几个来回,纪兰亭已经颤抖着手抱住了她。

  他觉得自己慌得一批,意志力摇摆不定,已经瓦解的所剩无几了。

  一个声音在说:不要亲,这是你同学的妈妈,是你尊敬的阿姨,这里是三次元,不是二次元YY,如果亲下去,就再也刹不住了……

  另一个声音说:他是谁?那是夜总会小纪爷,能被勾引到吗?他不是要亲,他只是要鉴定一下,她的味道到底像不像车厘子,他一定要证明,他幻想中那个二次元对象跟这个三维世界的人不是同一个,这样他以后就彻底不会胡思乱想了!

  所以,就给她上一课吧?让她知道——女人在外面得“自重”啊……

  我就尝一下,尝一下味道!反正刚才是她先亲自己的,先挑逗自己的,绝不是自己有错在先,对吧?

  他凑近了她的脸,像是呢喃给自己听,“我真的要亲你了……”话音未落,他已经先行说服自己,缓缓低头,含上了那颗饱满的车厘子。

  在亲上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所有的嘈杂就都消失了。

  他再也无法思考了。

  因为太甜了。

  他很容易就轻轻撬开她因为被吻住呼吸不畅而微张的唇齿,第一时间探到了她的甘甜。

  她的唇像是奶冻,含一含就要化了。

  她的唾液清甜,还含着刚才香槟的果香味,让他吸住了她的舌头,想把她的口水都吮吃掉。

  可能是因为他亲的太用力了,又堵得她无法呼吸,眼前那双眼睛迷迷蒙蒙睁开了,像是隔着一帘雾,湿漉漉地看他。

  纪兰亭吓得松了口,两人唇齿间扯开一丝透明的银丝。

  他凶巴巴地保持着镇定,“是你先装醉勾引我的。”

  沈琼瑛歪着脑袋,眼神有点朦胧,好像仔细辨认着他,迟疑地问,“贺……贺璧?”这十六年她就交往了一个贺璧,也没可能有别的异性亲她了。

  纪兰亭快跳出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说不清是如愿还是失望,还有些莫名刺耳。

  可是这时候好像再也找不到继续的理由了。

  他“鉴定”过她了,比想象中还甜,忘不了了,完了……

  失落得不到满足的情绪在发酵。

  就在他呆愣怔忪之间,沈琼瑛双手托住了他的下巴,说着没头脑的话,“贺璧,你对我真好,”她的唇在他唇上蜻蜓点水,“我好喜欢你……”说着,再度凑上了嘴巴,柔情地舔舐着他,气息相闻。

  这他妈还能忍?忍就不是男人了。

  至于其它?都暂时见鬼去吧!

  他犹豫了不到半秒,就放弃了抵抗,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沮丧,死死抱着她像是要揉进怀里,胡乱地伸着舌头,陷入了疯狂的吮吸,并自动在脑子里过滤了那个名字。

  “唔……贺……不要……唔……”她还想唤那个名字,可是他并不想要听到,把她的呼唤全堵回口里。

  他的舌直白而热情,承载着不顾一切的奋勇,跟她的舌纠缠在一起,阻挡她不合时宜的发音,并用更勇猛的攻伐对那个刺耳的名字发起了挑衅。

  太浓烈了,就好像火星撞地球,又好像龙卷风过境,吞噬的酣畅淋漓,毁灭的支离破碎。

  他好像要用他全部的气息盖过她的,把她分泌的每一滴汁液席卷的干干净净。

  贺璧总是亲吻的很克制很温柔的,所以沈琼瑛很快不适应纪兰亭这火山爆发般的侵袭,少年迸发的热情来的太汹涌澎湃,热烈得像一团火要烧尽所有,她像是池塘中一片孤零零的落叶无处躲避,只能随着池水飘摇,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气息,她后退着想要躲避,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吸住了舌头,里里外外都躲不掉。

  纪兰亭眼睛里全是热情的火苗,已经吻得失去了自我,像是狮子一样本能地标记她就是唯一目的,怎么可能让她逃跑?

  沈琼瑛躲不掉,只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从里到外湿透了的吻,喉咙里也溢出可怜兮兮的呻吟声。

  纪兰亭觉得这真他妈是绝了,他被这声挑唆的,下面快爆了。

  好像心里那颗种子幼苗也同时急剧抽条,再也捂不住了,从落地生根到开花结果一气呵成。

  跟他下面蓄满子弹的枪一样,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瞬间被填得满满的,要爆浆了。

  此时的他想不明白也无暇去想,只是本能促使他抓着她的手捂上了那处,发出了小兽般难耐的粗喘声。

第四十八章 见者有份?

  忽然门口传来开门声和几声嬉笑惊呼声:

  “卧槽,亭哥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那么大口气,这是自己偷偷点了个头牌藏着掖着吗?”

  “亭哥不厚道,把我们的都赶走了自己偷吃起来了!”

  纪兰亭好像瞬间被泼了冰水,收到了极度惊吓,先是松开了下面那只手,分身也一下子软了,他僵直着后背坐了起来,这才松开了沈琼瑛。

  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竟然是:为什么之前进来的时候,为了表明他大大方方不会做什么,而没有关门?

  那么问题来了——所以他是为什么会最终鬼迷心窍“做了什么”呢?

  于是众人这才看到后面的女人,她微眯着眼睛,眼神还有点不清醒的迷茫,粉唇微嘟,眼尾带着明显的情欲,就好像那种,被动引诱吸收着男人精气、偏偏自身还懵懂无辜不自知的那种花妖。

  几个人脑子里顿时不约而同想起了纪兰亭之前那番论调——又纯又欲。还是引人欲而不自知的欲,真他妈绝了!

  然后才后知后觉认出了这女人是谁。

  “卧槽!这不是沈隐他——”魏嘉快人快语先脱口而出。

  一阵时间静止般的寂静。

  “咳咳,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魏嘉一手捂住眼睛,还一手去遮同党的眼睛,惊恐地要作势关门退出。

  “行了!”纪兰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进来吧。”

  本来沈琼瑛在沙发正中间,现在陆钧和魏嘉就顺手坐到了纪兰亭右边,而周宇泽只好坐到了沈琼瑛左边。

  纪兰亭自顾自脱下帽衫,工字背心下肌肉轧实。他毫无拖泥带水地把帽衫给沈琼瑛从脖子以下囫囵盖上了。

  气氛颇有些尴尬凝滞。

  纪兰亭一边动作,一边还在试图描补自己的形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刚刚……我是看到沙发后面有个蟑螂,就德国小蠊……你们知道的对吧?我就伸手过去想弄死……你们看着就好像……”

  MD,一堆罗里吧嗦的屁话。纪兰亭说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人家软糖新开的店子,装修都还新的一逼,说有个蟑螂,简直跟碰瓷的一样。

  不过魏嘉机灵,还是挺给面子的,“对借位嘛!我懂!我们懂!”

  纪兰亭看着他卖乖,就知道自己的说辞有多蠢了,用手烦恼地揪了把头发,“操……算了,不说了。”

  魏嘉小心地打量着纪兰亭,“亭哥你……你不会真喜欢……少妇吧?”婆婆还得是良家那种?他的表情颇有些纠结。

  这也太“良”了,都良到同学的妈妈身上去了!

  想起之前纪兰亭那句“最好是有孩子的,我恋母”就更纠结了,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纪兰亭双膝打开,俯身合着手掌,思考着这个问题,居然匪夷所思地回答道,“不知道。”

  这句“不知道”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过不是对纪兰亭的关注,而是对沙发上沈琼瑛的关注。

  这得道行多深的狐狸精多勾人,才能让纪兰亭这老江湖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来?

  而这一关注之下,就有点心旌荡漾了。

  刚才远远隔着三层雾里看花是一回事,现在离得近看到她娇小窈窕的身材是另一回事。况且还有形状美好的锁骨、圆润的肩头、看起来微嘟可口的唇……还有那完全不同于平时冰雪清冷的一点柔和春色——不知道是真遭遇了些什么,还是因为睡着模糊了边界,抑或是因为夜店太暧昧产生的错觉。

  他们刚刚下去是陪着魏嘉下去的,因为韩国女团钻石花刚刚演完。

  说起来今天这局是魏嘉攒的,但地方却是周宇泽找的。因为周宇泽跟这里经理有着拐着弯儿的交情,魏嘉就托他帮忙,然后一起带去了后台,引见了刚好表演完要走的钻石花女团。

  魏嘉去找C位要了张签名照,还顺便套套近乎,要到了KKT账号,本来美滋滋地想着最近是不是去报个韩语班?自己也去下载个软件,去勾搭辣妹子,这会儿看看沙发上的女人,忽然觉得手里捏着的签名照和联系方式都不香了,想到那会看到这妖精在楼下跟人热吻的场景,忍不住来了句,“咳咳……其实良家也没什么,是她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

  纪兰亭死鱼眼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气氛更尴尬了。

  几人心里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居然都沉默下来不说话了,气氛相当诡异。

  这说来也不过就是两分钟的事儿,沈琼瑛刚才正被吻得无处可逃呢,被松开就移开了脸转向沙发里侧,缓了好一会儿,等缓过来了,不知是因为口水都被吸走了口渴,还是后缓劲有点记挂那滋味儿,于是睁开了雾朦朦的双眼,对着眼前的人,“我还想要。”

  周宇泽喉结微动,平时总是理智无波的眸子被击碎了,短暂的诧异之后变得幽深,泛起了一阵波纹。

  他的指节动了动,人却按捺住了。

  “亲我。”她的语气命令中带着点委屈,简直没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这样一个仙女似的大美人放下了身段,求你、命令你亲她,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周宇泽自觉没有。

  他好像被蛊惑了,低沉应声凑近了脑袋,离她只有几厘米的空隙,心一麻就要吻下去,感觉到杀气腾腾的,抬头就见对面纪兰亭脸色沉得跟什么似的,拳头距他也只有几厘米之遥。

  周宇泽挑挑眉,淡定微笑,半点也不气弱,甚至还带着点玩味的挑衅,“你都亲过了,我亲一下也没什么吧?”

  这话一说,就好像在在座的人心里都勾起了一道涟漪,刺挠了一下,忍不住让人想道:没错呀,是那么回事!

  于是魏嘉和陈钧的表情也微微地发生了变化。

  “其实关着门,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

  要是能给沈隐那高傲的家伙添这点堵,想想那还挺带感的……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有点蠢蠢欲动。

  本来今天就是心里长草想找刺激破处来的,结果被纪兰亭给搅合了,这会遇见这么意外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有点心里的草一茬接一茬疯长,总好像觉得错过会很可惜一样。

  而现在的气氛,确实诡异到了极点,气流中好像投入了什么看不见的病毒,在不知不觉中感染。

第四十九章 跟我抢女人,你还嫩点

  纪兰亭一把揪住了周宇泽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用力拽到一边,“那你可以试试。”

  他邪气地舔了舔后牙槽,眼神又往旁边飘移了90度,看向侧面,“你们也可以试试。”

  气氛一下子胶着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魏嘉、陆钧家里生意都不小,各有各的势力。周宇泽父亲还是本市唯一常务副市长,听说背后根系还很深,也在持续发力,隐隐有风声透露周父会在近两年接替上去,就差一个契机,还真没有在怕他的。

  平时也是玩得来,加上纪兰亭大一岁,讲义气又会玩,性格也不错,就拿他当大哥,但是他这么拎着领子威胁,也太侮辱人了。

  周宇泽目光沉沉地跟纪兰亭对视,脸色阴冷,指节也握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魏嘉和陆钧面色也有些难看。兄弟们这三年都处得好好的,此时纪兰亭这么不管不顾撕破脸很是让人意外,难免推及己身,有了两分不满。

  场面一触即发,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但是又各自按捺顾忌着没有出手。

  就在气氛僵持不善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疑似踹门的声音,似乎踹了几下没踹开,又急促地敲起门来。

  魏嘉最滑头,听见动静就闪过去开门,“我去看看谁来了!”

  其他三人也各自松手,若无其事地又坐回沙发上,玩骰子的玩骰子,喝酒的喝酒。

  门开后魏嘉一愣,这人刚才还见过,是软糖的厉经理来着,刚才他们通过周宇泽的关系找过去,让他帮忙带去后台找钻石花,这位四十岁的老板还是挺绷着范儿、不卑不亢的。

  这会这位厉经理冲门内各位客气解释了句,“不好意思各位大少,有位老板找一个重要的朋友,劳烦让看一眼就走。”一边点头哈腰冲门外的人赔笑脸,那腰弯的跟日本人似的,得有90度了。

  几人都没干什么隐秘的事,也是无可无不可。

  倒是纪兰亭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不自觉正襟危坐,看向门口的人。

  门口的人穿着件黑衬衣和西裤,其实和夜店有点格格不入,倒像是刚参加完商务会议似的,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连袖扣都扣得规规整整,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长的么还行,但是表情冷若冰霜,十足的严肃可怕,像是要沁出冰碴子来了。

  纪兰亭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之前楼下被他们怀疑“捡尸”的那人。

  贺璧也一眼就看见了沙发正中间的沈琼瑛,眉眼瞬间软化,大步走过去,就要弯腰扶她起来。

  纪兰亭本就窝火,这会儿更是莫名烦躁,一把挡住了他的手,“你谁啊?”

  贺璧微微拧过头,似乎这才留意到旁边这少年。

  其他三个少年都或站或坐得远,就这个少年张扬着一张欠揍的脸,紧紧挨着沈琼瑛。

  他的瞳孔也泛起了一丝戾气,又用视线把沈琼瑛上下扫试了一遍,确认她衣衫完整,披着件外套睡得安安稳稳,裙子没有起皱没有可疑的湿,也没被动过什么手脚的样子,人也还算安详。

  随后贺璧才不紧不慢解开了袖扣,把袖口一层层卷到胳膊肘,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小臂,接着歪歪头随手松了松领口和领带,像是什么局都奉陪的样子,直接从谦谦君子变成了桀骜十足的雅痞。

  旁边的经理见气氛不大好,生怕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乱子闹起来,心里苦的不行,忙打圆场,“这位是贺氏集团在本市分部的贺总。”又给贺璧介绍道,“这几位是本市几家集团的少爷和周市长家的公子,贺总跟他们的父辈想必应该经常打交道。”

  这都介绍清楚了,都不是什么没背景的人,应该不会再误会打起来了吧?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那他这新开的小庙也讨不了好。

  贺璧听了介绍,眉眼都没分给几人一个,不过见沈琼瑛没受到什么冒犯,人也在这休息的好好的,他也觉得安心。

  毕竟要是别人,搞不好会出什么事,万一真被瞎眼的下三滥给带走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

  想到这又是一阵懊悔,因为沈琼瑛很少喝酒,他都不大了解她的酒量。再加上今天也有点想刻意放任她多喝点,企图让两人关系升温更进一步——这一点他们二人出乎意料地想到了一处。

  想到这里,他审视探究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一时拿不准沈琼瑛是自己喝多了乱走,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被解围才出现在这里——看刚才的情形,和沈琼瑛身上披的衣服,他倒没觉得是几个少年起了坏心思要做什么。

  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掀掉了碍眼的帽衫,嗯,安然无恙,很好。

  纪兰亭三言两语勉强算是交代,“我认识沈阿姨。”多一个字都懒得找补,爱他妈怎么想怎么想。

  不过挑起事儿来他倒是不嫌话多,“不过你这男伴也有意思,就这么丢下她一个?挺好。”

  贺璧确实自觉懊恼,这会儿找到人,又没出事,他心情算是好,也懒得跟眼前这带刺儿似的的少年计较,只自顾自伸手去抱沈琼瑛。

  纪兰亭却有些不依不挠,伸手又挡了一下,“姓贺的?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随便让个阿猫阿狗带走她吧?”

  贺璧轻轻笑了声,这会儿倒觉得有些意思,眉尾一扬,稳稳地回答,“我是贺璧,她的男朋友。”

  果然,就是沈琼瑛喊过名字的那位。

  纪兰亭的手臂泄了力,仔仔细细X光似的再一次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嗯,长得虽然也算不错,但是眉眼秀气,眉毛没他锋利眼睛没他大,好像没他长得man没他帅;身材虽然高,但是长期坐办公楼的,又忙,那肯定衬衫底下没他肌肉多;而且年纪应该大了吧?老男人,没他荷尔蒙多没他持久,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想着想着他心里又舒服了点。

  贺璧伸手将沈琼瑛抱进了臂弯里,占有欲十足地吻了下额头,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要转身离开。

  能找到完好无损的瑛瑛他已经放松大半,单就这几个羽翼未成的毛头小子,还真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纪兰亭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一股邪火,不知是为他的无视还是为别的什么,又下意识使坏再挡了一下,这次却不像刚才前两次那样,伸出的手臂带着几分刁钻的拳劲,把厉经理都给看呆眼了。

  纪兰亭平时玩世不恭学习不上心,练起拳来倒是生猛。

  可以说,以他那力道,那一下普通人就是不被拦住,也得踉跄出个丑。

  贺璧搂着人轻轻松松,游刃有余地侧身化解了刁难,且顺势旋身站了起来,半点没让怀里的人走光。这一下身手敏捷动作贯通,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倒是纪兰亭小看了他。

  贺璧抱着沈琼瑛稳稳站定,这情形倒像是英雄救美似的,反衬得纪兰亭像个横生枝节的恶霸了——纪兰亭眼底也不由带出了几分阴郁和不甘来。

  贺璧脸上这就挂上了戏谑轻视,微微倾身,“纪家的遗腹子?呵——”冲纪兰亭露出一个看透了的讥笑,压低了声音,“老子混的时候你还在尿床呢,跟我抢女人,你还嫩点。”说着半个眼风都欠奉,大步流星抱着女人离开。

第五十章 海棠果冰

  贺璧其实没有做什么实质的,那一声也只是他们两人听见。但纪兰亭就是觉得,他像是被人用手指戳着脑袋羞辱了。

  那份侮辱性极强的轻蔑和嚣张让吃瘪的纪兰亭难受极了,突然陷入了浓浓的自厌和自我怀疑之中。

  是啊,比身手,人家不落下风;比出身,旁支和遗腹子半斤八两;比自身?人家好歹一开拓实权派,他纪兰亭算个鸡毛?

  要摧毁青春期少年的敏感其实挺容易,这一点老男人深谙其道,三言两语,纪兰亭现在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周宇泽皱了皱眉,“真让他带走了?万一……”

  纪兰亭这才从刚才尴尬的羞辱中抽离,自嘲冷笑了一声,“万什么一,那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男朋友。”打啵儿的时候都还心心念念呢,他有什么立场阻拦?他酸不溜丢地想。

  魏嘉后知后觉唏嘘,“得亏刚才被纪哥拦住了没干点什么,不然这会儿估计要打架。”当时那场景,几个人骚动的跟吃了春药似的,要真是亲上了,四人八手,再干出点什么没下限的事来估计都不稀奇。

  在人家男朋友眼皮子底下动了人家的女人,还是好几个人在动,那都不能是一般的仇恨,说句严重的,看那位经理对两边截然不同的态度,说不得这位贺总有几分能量,要知道这些声色场所的负责人对各路人马交错纵深最是敏感……搞不好这一打起来,闹大了,整个云台市的经济都会小范围洗牌。

  纪兰亭冷笑着扫了他一眼,觉得他这担忧的简直好笑,这话是当他是死的吗?

  不过即使只是YY出来的场面,他听着依然不大高兴,脸色更丧了,懒得提醒他们怎么先过他这关的后话,直接开笋,“没出息的样儿,你很怕跟人打架吗?”

  陆钧后知后觉若有所思推了推镜架,“所以沈隐他妈……是真的交了男朋友啊?居然还是贺氏在这边分部的掌舵人。看刚才维护的样子,估计好事将近了。”默默同情沈隐一分钟。

  看这情形,认为母亲不会结婚明显只是沈隐那家伙一厢情愿。

  但说句题外话,今天各位还真神奇的、特别能理解沈隐不想他妈再婚的心情了。

  说起来,贺氏在本市的分部也不过成立刚刚几年,贺氏能人众多,分部的开拓者一般都是任用旁支才俊。虽说在座各位的父辈都是集团领导人,要么就是政界新贵,不一定会把一个分中心的总经理特别放在眼里,但是作为现阶段的二代三代们,那是暂时没什么话语权的。

  周宇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纪兰亭突然泄气了一样,无精打采说了声“走了”就离开了包间。

  贺璧今天为了照顾沈琼瑛,为了让她玩的尽兴,几乎是滴酒未沾。

  汉唐乐队因为名气大、赶场难约的缘故去得早,差不多八点半就暖场结束了,而且汉唐乐队曲目比较小清新,严格来说钻石花那种表演才是暖场开嗨的开胃菜。

  本来还打算玩的晚一点,但是既然出了意外,两个人也就离开了气氛正高昂的软糖,这会儿其实将将十点。

  他将沈琼瑛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上,又附身为她扣好安全带,调好了座椅,让她舒舒服服地睡。

  然后才一脚缓踩油门,平稳往她家方向驶去。

  一路上,他开的不快,时不时还要回头看她一眼,好像怕她凭空丢了似的。

  倒是出了个插曲,车子走到红绿灯的时候,岔路口上一位摆夜摊的流动商贩胡乱穿行,跟车头剐蹭了一下。贺璧不得不踩了急刹车。

  平心而论,贺璧的开车技术是真的好,他老早就提防着这情况,已经在一再避让了,结果那辆三轮车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地泥鳅钻洞,贴着边儿乱窜有恃无恐。

  这不,就撞上了。

  沈琼瑛靠边睡的正香,结果因为急刹车,头在车窗重重地磕了一下,发出“咕咚”一声,眼见的起了一片红肿,听着都疼。

  也实在是太疼了,沈琼瑛捂着脑袋醒转了过来,酒瞬间醒了一半。

  贺璧脸色难看,端着她的额头看了半天,急着要去医院,沈琼瑛忙撑着摆摆手,“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红,都没破皮。”见贺璧始终不放心,赶忙撑着头晕强调,“太晚了不想去医院折腾,你先去看看车有没有大事。”

  贺璧这才下了车,去跟那个商贩交涉。

  他倒不是在意钱,他只是在意沈琼瑛坐在他的车上受伤,觉得相当不高兴。

  他已经开的很小心了,可以说平时开着这个档次的车,一般都是人让他,但是他为了体贴沈琼瑛的感受,都是特意开的很慢,在让着别人。

  结果这么小心谨慎着还能让瑛瑛在他车上受了伤害出了问题,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而且这还没说什么呢,那个商贩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一个劲诉苦,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板你开大奔的,有钱,行行好不要跟穷人计较……倒把他兴师问罪的话全堵死了,连个“注意安全”的指责数落都没能说出口。

  得,倒是个老把式了。

  贺璧似乎没什么跟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脸色倒是憋得更臭了,旁边三三两两的路人很快就有聚集过来看热闹的意思,配合着下跪的动作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这走车险,倒也不需太破费,再说以贺璧的身家也不可能要对方的钱,但是被摆了这么一道,贺璧又不甘心,脸色难看就僵持在那。

  沈琼瑛刚才那么一磕,酒醒了大半,愣愣地看着窗外。

  这会她也看出了贺璧的囧样,顿时觉得他这平时发号施令的人遇上这种糟心事被难住还挺可爱的,嘴角带了不自觉的笑意……

  瞬间意识到自己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似的,沈琼瑛连忙小兔子样偷偷肃整了表情,虚咳了一声,从容平静地降下了车窗。

  她知道他在气什么,无非是心疼自己,为表示自己没甚大碍也不介意,就递了个台阶过去,“口渴,特别想吃点酸的,你叫老板把他那卖的海棠果冰送我一杯吧,就算作他道歉。”

  于是一桩风波就这么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沈琼瑛捧着plus的一大海碗海棠果冰,小口小口的吃着,不仅解渴还挺解酒。

  一直到了万景小区16号楼楼下,车停在那里,沈琼瑛还在猫儿一样地吃。

  贺璧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觉得挺可爱的,忍不住笑了,“吃不下就别吃了。”

  沈琼瑛满足地叹了口气,“夏季吃到这个,也是蛮幸福的。”

  贺璧想了想,“估计是贮存在地窖里的,这时候拿出来卖得贵。”

  沈琼瑛摸了摸肚子,“酸酸甜甜倒是挺可口的,也解酒,就是这份量也太大了……寻常真买不到这个容量的,不过这可是一碗价值两万块钱的海棠果冰呢!我怎么也得给你吃完!”

  贺璧宠溺地笑了笑,一边伸出只手关切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头还疼吗?”

  沈琼瑛递了口果冰给到他嘴里,“还好,一点点。”

  贺璧含住她递过来的勺子,吃的干干净净,还咬了下勺子,眼神里带上了点别的情绪,“吃不完……唔……我帮你吃。”

  沈琼瑛脸红了红,却没有拒绝,一口接一口地吃和投喂。勺子你来我往,难免纠缠不清。

  到最后甚至还不够吃,贺璧贪婪地去她嘴里追逐吮食,扫荡着每一个角落。

  她的舌头初时放不开,被动地摇摆,到后来不再躲闪,而是勇敢迎向他的,好像贪恋那最后一点甜品不肯放弃。

  而收到了迎合鼓励的他更加热情,跟她角逐着最后那点果汁的归属。

  车内渐渐气喘吁吁,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抢赢。果肉早已经打扫干净,果汁也融化在两人口舌之间不分彼此。

  口水里纠缠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好像两人之间浓情到冒泡的氛围。四年的润物无声,一朝修成正果,一切都顺利地水到渠成。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嘴唇都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海棠果,还是因为成年男女无法控制的激情上涌。

  而因为这个吻,沈琼瑛觉得刚才那被成功安抚了的渴意又升腾起来了。这次却不是从嘴里,而像是从骨子里,从心里,一点点地瘙痒,有点空虚。

  四目相对,贺璧的眼底也翻滚着跟往常很不一样的东西。

  都是成年男女,其实很容易读懂彼此奇妙的化学反应。

  她擦了擦有些红肿的唇,一向清凌凌的眼睛波光潋滟,又下意识地躲闪,暗藏着的羞意和对他不自知的依恋更像是无声的勾引,“我该上去了,都十点多了……再过一个小时,小隐该晚自习回来了。”

  他喉结微动,眸色一暗,“我送你上去。”

  在她矜持拒绝之前,他适时补充的理由体贴得让她完全无法抗拒:“你喝了酒,我不太放心,这么晚了,我把你送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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