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
9.23首发于禁忌书屋时间在紧张与等待中缓慢流逝。窗外的枪声、爆炸声从最初的激烈交火,逐渐变得稀疏、零落,最终只剩下偶尔响起的、如同清除余烬般的单发点射,以及武装直升机持续盘旋发出的低沉轰鸣。大楼内的清剿显然已接近尾声,顽抗的雇佣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要么被歼灭,要么选择了最后的自我了断。办公室内,空降兵特战队员们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戒,但紧绷的气氛已明显缓和。薛晓华在我怀里渐渐停止了颤抖,但依旧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灵魂尚未从噩梦中完全归来。她偶尔会发出一两声压抑的抽噎,身体下意识地向我靠拢,寻求着仅存的安全感。这时,那名之前与我对话的空降兵指挥官(后来知道他是一名少校)的耳机里传来了新的指令。他仔细聆听后,快步走到我面前,干净利落地敬了一个军礼,语气恭敬但依旧简洁:“报告苏市长!接到上级指令,军区首长已抵达附近设立的临时指挥所。首长请您即刻前往参会,薛董事长也可以一同前往,那边有军医可以进行检查和安抚。”我点了点头,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首长亲自到了,说明事态已经基本控制,也意味着更高级别的调查和决策即将展开。我轻轻拍了拍薛晓华的后背,低声道:“晓华姐,听到了吗?首长要见我们,我们去安全的地方,让医生看看你,好吗?”薛晓华茫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太多反应,只是任由我搀扶着站起来。她的双腿依旧发软,几乎将大半重量都靠在我身上。我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依然习惯性地握着那支缴获的手枪(虽然知道已无必要,但仿佛能带来一丝心理慰藉),在几名全副武装的空降兵战士呈护卫队形的簇拥下,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与创伤的办公室。我们穿过依旧弥漫着硝烟和灰尘的走廊,乘坐临时恢复供电的备用电梯下楼,然后走出华民总部大楼的正门。门外已然是另一番景象:探照灯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坦克和装甲车围成铁壁,无数官兵和警察在忙碌地清理现场、设置警戒线。空气中混杂着硝烟、柴油和消毒水的味道。临时指挥所设在与华民大楼一街之隔的一栋居民楼的一层。这里显然被紧急征用,窗户都用防爆毯加固,进出人员神色严峻,无线电通讯声此起彼伏。走进被改造成指挥中心的客厅,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角落一把塑料椅子上的公安局长魏宁。这个几个小时前还试图阻止我、后来又在现场勉强维持秩序的彪形大汉,此刻竟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的哭声,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想到他之前的失职和此刻的崩溃,我心中五味杂陈,竟觉得有几分荒诞的可笑,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无奈。还没等我上前,一名作战参谋模样的军官便引着我们走向里间。掀开厚重的防雨布门帘,里面是一个稍小的房间,墙上挂着巨大的临时电子地图,几张桌子拼成了会议桌,周围站着几名神情严肃的高级军官。核心位置,一位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的中年军人正背对着我们,看着地图。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来。他大约五十多岁年纪,两鬓有些斑白,但眼神锐利如鹰,面容刚毅,肩膀上金色的中将星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我身边惊魂未定的薛晓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随即牢牢锁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身上还套着那件沾满血污和灰尘的灰色雇佣兵制服,脸上也是污迹斑斑,一手搀着薛晓华,一手还握着手枪,模样着实有些怪异狼狈。他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一种审视的、带着巨大压力的目光足足看了我好几秒钟,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是临江市的苏维民市长?”“是,首长!” 我立即挺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接切入核心:“大楼里,特别是核心实验室区域,那十几具雇佣兵的尸体,根据初步勘察报告,大部分是近距离开火,手法干净利落。是我们特种部队清场前就已经存在的战果。这些人……是你解决的?”我深吸一口气,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报告首长,是我做的。情况紧急,他们正在暴力窃取国家重要技术资料,我被迫采取行动。”中将闻言,那严肃的脸上竟然缓缓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是难以察觉的赞许之色,他微微颔首,语气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临危不惧,单枪匹马,在绝境中反击,保护了国家重要资产……好!很好!不愧是周必安教授当年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果然没给他丢脸,是个有胆识、有担当的好干部!”他提到我的大学导师周教授,让我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位首长连这个都知道。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心中巨震!“我现在有点明白,” 苏将军继续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为什么我们家那个眼高于顶、被寄予厚望的苏晚,宁愿放弃上海的大好前程,也要跑到你这临江市来,给你当个小秘书了。看来,她眼光不差,你这里……确实有点不一样的东西。”苏晚!我的秘书!他怎么会……没等我反应过来,中将向前迈了一步,主动伸出右手,正式自我介绍道: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苏烈钧,东部战区副司令员,也是本次行动的现场最高指挥官。”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同时,我也是苏晚那丫头的亲伯父。”苏烈钧!苏晚的伯父!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头,让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我,再次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复杂的思绪漩涡之中。苏将军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我身上缓缓移开,落在了我身旁依旧瑟瑟发抖、紧紧依偎着我的薛晓华身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了些许,但那份属于高级将领的威严依旧不减。他向前微微倾身,语气郑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开口说道: “这位夫人,应该就是华民集团的薛晓华董事长了吧?让您受惊了,也让我们国家的优秀企业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和伤害,我代表军方,向您表示慰问和深深的歉意。”他的话语清晰而有力,在临时指挥所略显嘈杂的环境中也掷地有声: “薛董事长,您和华民集团团队所研发的新型耐高温稀土合金,其战略价值,我们军方有最权威的评估。它不仅仅是商业成果,更是关系到我们国家下一代航空发动机、高超音速飞行器、乃至未来战略装备能否突破瓶颈的关键基础材料!是国家利器不可或缺的一环!”说到这里,苏烈钧中将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几分沉痛: “这一次,是我们工作的重大失误!我们的情报系统和安全部门,实际上早在数月前就已经截获了相关势力对这项技术觊觎的情报,也做出了风险预警。但是……我们对于国内的安全形式过于乐观,唉,麻痹大意了!低估了敌人的猖狂和渗透能力,未能及时对贵公司及您本人提供足够级别和力度的保护措施,最终导致了今晚这场本可避免的劫难和流血牺牲!这个教训,极其深刻,我们一定会严肃总结,追查到底!”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薛晓华,做出了郑重的承诺: “请您放心,也请华民集团的所有科研人员放心!从今往后,贵公司的绝对安全,将由军方直接介入负责!我们将派驻专门的保卫力量,对核心研发区域、数据存储点和关键人员提供最高级别的安全护卫!同时,项目后续的所有研发经费、设备需求、资源调配,只要是为了这项技术的完善和升级,军方都会开通绿色通道,优先、足额、无条件满足!国家,绝不会再让功臣流血又流泪!”这番承诺,分量极重!等于是将华民集团和这项技术,直接纳入了国家战略保护的核心层面。薛晓华原本空洞的眼神里,终于因为这番话而恢复了一丝神采。她依旧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努力抬起头,苍白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用极其微弱、带着哽咽的声音吐出两个字:“谢……谢谢首长……”苏烈钧中将点了点头,正欲再安抚几句,他的目光却在我和薛晓华之间微妙的状态上打了个转——我几乎是半抱着她,而她则完全依赖在我身上,那种超越普通公务关系的亲密和依赖感,显而易见。中将的脸上,那抹刚毅严肃的神情忽然缓和了许多,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玩味和探究的笑意。他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我脸上,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苏市长啊,我看薛董事长对你可是依赖得紧啊。这生死关头见真情……薛董事长该不会就是你那位……嗯?传说中的‘红颜知己’吧?”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突然和直接,带着军人的爽朗和一丝不容回避的犀利,瞬间让整个临时指挥所里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起来。我感觉到薛晓华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一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她原本苍白的脸颊上,也瞬间飞起两抹极其不自然的、混合着羞愤、窘迫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红晕。而我,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问住了,一时语塞,脸上也有些发烫,不知该如何作答。我和薛晓华之间那复杂难言的关系,在此刻被这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以这种方式点破,实在是……苏将军那句带着玩笑和探究的“红颜知己”,如同一声惊雷,不仅让我尴尬万分,更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破了薛晓华刚刚用麻木筑起的脆弱外壳。她猛地一颤,原本依靠在我身上的重量瞬间撤走,仿佛被烫到一般。苏将军的话像是一面残酷的镜子,瞬间照出了她刚刚经历过的、最不堪回首的羞辱和侵犯。那些被强行灌下的烈酒、那双在她身上粗暴游走的手、那种彻底失去尊严和控制的绝望感……所有刻意被暂时压抑的痛苦和羞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不……不是的……我不是……我不配……”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汹涌而出,顺着苍白脸颊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再次滚落。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指甲深深掐入胳膊的皮肉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再是之前那种恐惧的颤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和崩溃。她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仿佛我的存在本身,就在提醒着她刚刚遭受的玷污,让她觉得自己肮脏不堪,配不上任何“红颜知己”这样的称谓,更配不上……我。看到她瞬间崩溃的样子,我心如刀绞,又是心疼又是尴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带她离开这个让她倍感压力的环境。我连忙上前一步,再次扶住几乎要软倒的薛晓华,同时转向苏烈钧中将,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和恳求:“苏将军!薛董事长她……她受了很大刺激,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不好!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先送她回家休息?后续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情况,我随时向您和调查组汇报!”苏烈钧中将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薛晓华剧烈反应背后的痛苦根源以及我的窘迫。他脸上那丝玩味的笑意迅速收敛,恢复了严肃和体谅,点了点头,沉声道:“理解。先送薛董事长回去好好休息,务必确保她的安全,安排医生和心理干预。这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谢谢首长!”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已经陷入深度自我封闭和哭泣状态的薛晓华,仓促地对苏烈钧和在场的其他军官点了点头,便近乎狼狈地“逃”出了临时指挥所。门外等候的几名警察立刻上前接应。我们迅速坐进一辆警用SUV的后座。薛晓华蜷缩在角落,脸深深埋在膝盖里,无声地抽泣着,肩膀耸动得厉害。我坐在她旁边,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笨拙地轻拍她的后背,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和复杂的酸楚。警车闪烁着警灯,驶离了依旧戒备森严的现场,汇入凌晨空旷却依旧被各种应急车辆灯光映亮的城市街道,向着薛晓华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公寓驶去。
……
临时指挥所内,苏烈钧中将看着我们匆忙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军官继续工作,自己则迈步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他拿出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被秒接,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中带着关切的中年男声,语调带着明显的江南口音:“二哥?情况怎么样了?见到那位苏市长了?感觉如何?配得上我们家的晚晚么?”苏烈钧中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对着话筒压低声音道:“老三,你告诉老四家那两口子,”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告诫和淡淡的嘲讽,“让他们别再端着架子,瞻前顾后了。要是再不出手,不主动些,他们老四家心心念念的这位‘乘龙快婿’,怕是真要被人半路截胡,拐跑了!”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墙壁,望向我离开的方向,语气加重:
“盯着这位苏市长的‘饿狼’,可不止咱们家晚晚这一只。刚才他身边那位华民的薛董事长,模样是狼狈,可那眼神里的依赖和情分,瞒不过我这双老眼。这浑水,深着呢!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吧!”好的,这是续写和增加细节的段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显然被苏烈钧的话惊住了,随即传来难以置信的、提高了音调的声音: “薛董事长?哪个薛董事长?等等……二哥,你说的该不会是华民集团那个……薛晓华吧?那位女士我听说过,不是已经……已经四十来岁了吗?苏市长他……我记得资料上还不到三十岁啊!这……这年龄差得是不是有点……”
话语里的惊讶和某种程度的难以接受表露无遗。
苏烈钧中将对着话筒轻轻“咳”了两声,打断了对方的质疑,语气带着一种见多识广的淡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咳……老三,这男女之间的事,尤其是年轻人的心思,谁说得准呢?英雄救美,生死相依,这种环境下最容易产生特殊的情愫。年龄嘛……有时候未必是问题。重要的是,这位苏市长,确实是个有胆魄、有担当的人才,不然晚晚那丫头眼光也不会这么高。”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语气瞬间从刚才的略带调侃变得凝重而严肃,如同钢铁般冷硬: “好了,这些闲话先放一放。说正事,中央调查组那边的内部通气会,讨论结果出来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立刻恢复了严肃和谨慎:“刚刚结束。初步判断已经明确,这次雇佣兵及其装备能如此大规模、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海关系统内部肯定出了大问题!而且不是小鱼小虾,是能接触到核心调度、有能力瞒天过海的内鬼!其背后的‘保护伞’,权限恐怕高得吓人,职位……绝对低不了!”
苏烈钧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冰冷的寒意: “哼,果然如此。能动用这种资源,策划这种规模的行动,目标直指国家级战略技术……看来,是有些人觉得时机到了,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水深水浅了?是不是京城里‘那位’,已经坐不住,开始把手伸向军队和核心工业了?”
他口中的“那位”,显然指代着某个位高权重、正处于权力博弈漩涡中心的人物,其名讳在此刻的加密通讯中亦不便明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才谨慎地回应:“调查组也是这个倾向。种种迹象都指向……‘那边’。但目前的证据链还不完整,直接指向顶层的铁证不足。二哥,你的意见是……这件事,要不要立刻向‘一号’首长做紧急汇报?毕竟涉及军方行动和如此高级别的安全隐患。”
苏烈钧中将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临时悬挂的巨幅电子地图前,目光扫过整个临江市的轮廓,最终定格在华民集团大楼的位置上。他沉吟了足足有半分钟,眼神中闪烁着权衡与决断的光芒。最终,他对着话筒,斩钉截铁地说道: “报!必须立刻汇报!不仅要汇报今晚的袭击事件、技术保卫战和我们军方的应对,更要重点汇报关于海关内鬼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保护伞’的初步判断!这是对国家安全的严重威胁,绝不能有丝毫隐瞒和拖延!”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你帮我准备好最简洁明了的汇报要点,我亲自向一号首长做电话简报。同时,通知调查组,给我彻查!不管涉及到谁,职位多高,背景多深,一查到底!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剁掉!否则,下次掉的,就不只是技术,可能就是我们某些同志的脑袋了!“明白!我立刻去办!”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凝重。另一边:警车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平稳行驶,车窗外是飞速掠过的、被霓虹和警灯切割得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车内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悲恸和无声的尴尬之中。薛晓华蜷缩在后座的角落,仿佛要将自己揉进阴影里。她不再大声哭泣,但无声的眼泪却从未停歇,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她那件被撕破、沾着污渍的昂贵套装上。她的身体依旧在轻微地颤抖,像一片在寒风中凋零的叶子。我坐在她旁边,心急如焚,却又笨拙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尝试着低声安慰: “晓华姐,都过去了,真的,别想了……” “没事了,安全了,我在这里……” “那些混蛋一个都跑不掉,他们会付出代价的……”然而,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深渊里,对我的话几乎没有反应。偶尔,她会猛地抬起头,用那双哭得红肿、充满恐惧和自我怀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冰凉的手指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带着一种绝望的执着反复追问:“维民……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嫌弃我?我……我不干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你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每一次发问,都像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我想大声告诉她“不会!绝对不会!”,想用力抱住她,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依然是我最重要的晓华姐。但前排还坐着两名负责护送的警察,他们虽然目不斜视,专注于驾驶和警戒,但车厢内这压抑的啜泣和敏感的问话,无疑让气氛更加尴尬和令人窒息。我只能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用尽可能坚定而温柔的声音一遍遍重复:“别胡说!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我姐!永远都是!别想那么多,看着我,没事的……”这种隔靴搔痒的安慰,显然无法真正抚平她巨大的创伤。她得到我的回答后,会稍微平静片刻,但很快又会被新的痛苦回忆淹没,再次陷入哭泣和自我否定循环。这段本不算长的路程,因此而显得格外漫长和煎熬。
终于,警车驶入了薛晓华居住的那个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以安保严密着称的高档公寓小区。车辆在她那栋楼的大堂门口停下。两名警察率先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为我们打开车门。其中一位年长些的警官恭敬地对我说:“苏市长,薛董事长,已经安全送达。我们还需要返回现场执行任务,就不送上去了。小区保安和我们外围的同志会确保这里绝对安全。”“辛苦了,谢谢你们。”我点头致谢,然后搀扶着几乎无法独立行走的薛晓华下了车。看着警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深夜的公寓楼下只剩下我和精神几乎崩溃的薛晓华。清冷的夜风吹过,她单薄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更加向我靠拢。“晓华姐,到家了。我送你到电梯口,你自己上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好吗?”我试图让她自己回家,毕竟深更半夜,我一个男性市长进入独居女企业家的公寓,传出去对她和我都不好。然而,薛晓华却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依赖。她不仅没有松开我,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容拒绝的强硬:“不!你不准走!维民!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求你了……跟我上去!就一会儿……就陪我到门口……不,进去坐坐……我求你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惧,仿佛我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看着她这副模样,任何关于避嫌的理智考量都被涌起的强烈心疼压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再也硬不起心肠拒绝她。“好,好,我不走,我送你上去,陪你一会儿。”我妥协道,搀扶着她,走向大堂。智能门禁系统识别了薛晓华的脸,玻璃门悄无声息地滑开。值班的保安显然认出了狼狈不堪的薛晓华和跟在旁边的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恢复了平静,恭敬地行礼,为我们按亮了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薛晓华依旧紧紧靠着我,无声地流泪。电梯门打开,是宽敞无比的顶层入户走廊,只有一扇厚重的双开防盗门。薛晓华颤抖着用指纹和密码打开门。门开的瞬间,她几乎是用力将我一把拽了进去,仿佛生怕我反悔跑掉。
“砰!” 厚重的房门在她身后关上,将外界的一切暂时隔绝。我们终于置身于她这个极度奢华、此刻却显得异常空旷和冷清的顶楼复式公寓里。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味道,但与薛晓华身上的硝烟、血腥和泪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而悲凉的气息。她背靠着门板,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滑坐在地毯上,仰起泪痕斑驳的脸看着我,眼神复杂,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脆弱、难以启齿的屈辱,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依赖。置身于薛晓华这间装修极尽奢华、空间宽敞得甚至有些空旷的顶层公寓里,我浑身不自在。空气中弥漫的高级香薰,此刻闻起来却格外刺鼻,仿佛在刻意掩盖某种无形的压力。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但这份繁华却更反衬出室内的死寂和我和她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尴尬。薛晓华依旧靠门坐在地毯上,双臂抱着膝盖,将脸深埋进去,只露出凌乱发丝间一截白皙却布满泪痕的脖颈。她不再哭泣,但那种无声的、近乎绝望的沉寂,比之前的哭闹更让人心慌。我站在客厅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离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还是刚刚经历创伤、情绪极不稳定的状态,我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险和误会。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公务性的关切: “晓华姐,你看……时间真的很晚了。你也到家了,安全了。你……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发誓,明天一早,等天亮了,我马上就过来看你,带医生过来,好不好?”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试图表现出一种自然而然的离开姿态。然而,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准备拧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薛晓华的声音。不再是哭泣,不再是哀求,而是一种异常平静、却冷得像是西伯利亚冻土般的语调,每个字都像是冰锥,砸在寂静的空气里:“维民弟弟。”她依旧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如果今晚敢走出这扇门……”她顿了顿,然后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宣告:“我保证,你明天早上来看见的,只会是从这二十八楼飘下去的一具尸体。”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伸向门把的手像被电流击中般僵在半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我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向依旧蜷缩在门边的那个女人。她终于缓缓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心如死灰般的平静,但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光芒。那不是威胁,那是一种预告。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现在敢开门,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扇落地窗!“晓华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又急又气,声音都变了调,几步冲回她面前,蹲下身,抓住她的肩膀,“你别做傻事!为了那些混蛋,不值得!”“值得不值得,我自己说了算。” 她看着我,眼神空洞,嘴角甚至扯出一抹凄凉的微笑,“维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脸面、尊严、甚至……连干干净净站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如果你现在也丢下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我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认真,知道她绝不是开玩笑。巨大的压力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该怎么办?留下?这意味着什么?离开?那后果我承担不起!我看着她苍白而脆弱的脸,想起我们之间几十年的情分,想起她今晚遭受的非人折磨,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尴尬、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强大的、不忍看到她走向毁灭的情感压倒了。我长长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她肩膀的手,最终无力地滑落。“……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我不走……我陪你……直到你冷静下来,好好睡一觉为止。”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续写和增加细节的段落:
薛晓华那句话像一道无形的锁链,将我牢牢钉在了这间充斥着悲伤与暧昧气息的公寓里。我无奈地退回到客厅,颓然坐在那张宽大得可以当床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感觉每一秒都无比煎熬。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淌,只有墙上那座昂贵的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敲打着我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蜷缩在门边的薛晓华忽然动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她喃喃自语般地说:“维民……今晚……可真热啊……闷得我喘不过气来……”她说着,竟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只见她双手抓住身上那件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套衫下摆,猛地向上撩起!“晓华姐!你……” 我惊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那件沾着血污、酒渍和灰尘的昂贵套衫,被她轻而易举地拉过头顶,随手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尽管室内灯光柔和,但那毫无遮掩的上半身依然白得炫目。她竟然……里面空无一物!那两个饱满而坚挺的乳峰,因为突然的释放而微微弹动着,勾勒出成熟女性惊心动魄的曲线。嫩滑如脂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顶端那两点诱人的桃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带着一种脆弱而凄艳的诱惑,狠狠地撞击着我的视觉和理智。
薛晓华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震惊,她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丢下衣服后,又踉跄着走到沙发边,在我身旁重重地躺倒下来,蜷缩起身体。我呆呆地痴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具白嫩肉体,喉咙发干,心跳如鼓。这突如其来的香艳景象,与今晚的血腥、死亡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诡异、令人窒息的氛围。她侧过脸,似哭又似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自嘲和深入骨髓的绝望,声音飘忽地问道:“维民……你看……你认为姐这身体……还干净么?是不是……已经被他们弄脏了……很脏了……”她的问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我心中翻腾的欲望泡沫,涌上来的是巨大的心疼和酸楚。我呐呐地,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回应:“不……很美……晓华姐,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一点都不脏,你是女神……” 这些话苍白无力,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安慰。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捉住了她一只裸露的、玲珑秀气的小脚。她的脚踝纤细,脚型很美,皮肤冰凉。我下意识地用手掌轻轻包裹住,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抚摸着,试图传递一丝温暖和安抚。“嗯……” 她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敏感地缩了一下,随即竟然“吃吃”地低声笑了起来,带着泪意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心酸,“痒……维民……别……我怕痒……”她笑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原本蜷缩的姿态舒展开来,脑袋一歪,顺势就枕在了我的大腿上。这一下,我们之间的姿势变得更加亲密而尴尬。我的手,也因为这个动作,无可避免地、几乎是自然而然地,从她的小腿滑落,轻轻覆盖在了她一侧裸露的、温软滑腻的胸脯之上。掌心传来的惊人弹性和热度让我浑身一颤,理智告诉我要立刻收回手,但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我毕竟是市长,深知此刻行为的严重逾矩,内心的道德感在疯狂报警。薛晓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犹豫,她仰躺在我腿上,迷蒙的双眼望着我,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和引导:“不用……不用这样大力呀……”
我像被烫到一样,连忙减轻了力道,但动作依然笨拙而生涩,仿佛在揉捏两团没有生命的面团,完全不得要领。她微微蹙眉,似乎对我的迟钝有些不满,又或许是她混乱的情绪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来宣泄。她抬起一只手,覆盖在我按在她胸脯的手背上,引导着我的手掌,让掌心最柔软的部分,轻轻地、缓慢地摩挲按压在那已然硬挺的乳尖之上。“应该……这样……” 她喘息着,含糊地指导我,“这样……才是舒服的……”我如同一个提线木偶,遵循着她的指引,用手掌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地研磨着那敏感的顶峰。果然,她的呼吸立刻变得更加急促起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压抑不住的呻吟声。她开始在我腿上难耐地扭动起来,双腿不安地交叠摩擦。突然,她伸过一只手,狠狠地在我腰侧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力道之大,痛得我差点叫出声来,灵魂都仿佛被掐得出窍了一般。但我强忍住了,我知道,她此刻的狂热、甚至是略带粗暴的举动,都源于那无法排解的巨大创伤和情绪失控。她翻来覆去,动作越来越大,有时修长的腿会不小心踢到旁边的茶几或墙壁,发出“砰砰”的闷响。在这间装修奢华、空间开阔得甚至有些空旷的客厅里,我们这失控的、带着悲伤和绝望色彩的亲密,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又如此……令人心碎地进行着。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矛盾的气息——情欲与痛苦,抚慰与越界,救赎与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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