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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海棠之英雄】**纯爱**(4-6)作者:流金岁月

海棠书屋 2025-07-20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末世海棠之英雄】末世海棠系列(三)作者:流金岁月2025年7月20日首发禁忌书屋授权代贴,转载请注明作者和首发地址第四章 谢德升加深我的焦虑。我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忽然惊醒。我喘着气,浑身发抖,一脑门

【末世海棠之英雄】
末世海棠系列(三)
作者:流金岁月
2025年7月20日首发禁忌书屋
授权代贴,转载请注明作者和首发地址

第四章 谢德升加深我的焦虑。

我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忽然惊醒。我喘着气,浑身发抖,一脑门的汗水。我坐在床上,在漆黑的房间里眨着眼睛,使劲儿使自己平静下来。也许我做了一个噩梦,但我不记得任何梦境。我只知道,我被一阵恐惧惊醒。这不是第一次,自从身边亲人一个个去世,我就开始不停从睡梦中醒来。

当我的眼睛适应漆黑后,可以看到房间另一边霏霏的小床形状。被子下面的人影一动不动,仔细看还能察觉到均匀的微微起伏。霏霏睡得很好,脚边轻轻的鼾声提醒我,虎头也睡得很香。

一切都很好,小屋锁得很紧。我们在车库安家后,谢德升和我父亲就加固了窗户和门。车库大门被紧紧锁死,只留一个后门当出入口。这间小屋在我们仅有的条件下,已经将安全做到最好。谢德升睡在车库主间,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醒来。霏霏和我睡在原来的杂物间,我们俩的床边都有一把装了子弹的手枪。

外面没有任何威胁吵醒我,问题在我自己。时不时,我的内心总会翻腾起一股没来由的焦虑,唤醒我沉睡中的身体,迫使我清醒过来。我意识到这是老毛病,一切没有问题,于是命令身体躺下来闭上眼睛,再提醒自己一切都好。霏霏、谢德升和我现在很安全,我们有食物、干净的水、安全的住所和保护自己的能力。

世界可能很糟糕,但我们没事……现在我们没事。

想到'现在'我又开始发愁,河里的鱼越来越少,附近的村庄几乎让我找遍所有可以找到的东西。迁移是现在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事情,但我们最终必须这样做。如果只有我,或者只有谢德升和我,我会毫不犹豫接受风险并开始行动。但霏霏只有五岁,我们是她的所有。万一有意外,她可能会遇到很多可怕的事情,我们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她受苦。霏霏流淌着谢家和于家人的血液,如果没有陨灾,霏霏将会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但现实是她连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享受过。

如果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霏霏可能会因营养不良而生病。我正在尽我所能教她读书,但她需要学校。她需要其他孩子,事实上,她一直被与世隔绝在这座山上,社交能力可能已经被永久破坏。这些想法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海中盘旋,直到我陷入无法控制的恐慌。我不能再静静躺着,我爬下床,无声无息地走到房门口。

虎头被惊醒,抬起头直直看着我。他没有跟着我,显然不愿意放弃舒适安全的地方。我示意他继续睡觉,然后悄悄地关上卧室门,摸索着走到橱柜旁边的小桌子。我轻轻拉出椅子,非常安静,但轻微的声音还是惊醒谢德升。他在房间另一边的床上猛地站起来,与此同时,我听到他拿起猎枪的声音。

「是我,」我低声说道。霏霏通常不会在夜里醒来,但没理由冒险打扰她。

「你还好吗?」谢德升打开放在床边的电筒。这种电筒是手摇式的,号称无需电池也可以永久使用。到目前为止,倒是运行正常。

「没事儿,你睡吧!」

谢德升没有听我的,他经常这样无视我。公平讲,我也经常无视他的话。他走过来,把电筒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橱柜边给我倒了杯水。我们每天都会在那里放一壶水。

他穿着白色汗衫和格子法兰绒裤,我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谢德升喜欢懒洋洋地吃东西、喝啤酒,所以他的小肚子很明显,脸也更圆润丰满。我从来没觉得他长得好看,虽然很多女人这么认为。

如今,他因为食物有限而瘦下来,也不得不变得勤奋坚强。谢德升的身材仍然很高大,肩膀宽阔,大腿粗壮,但他的臀部和腹部很瘦。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注意这一点,也许是因为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的目光才会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再加上电筒的照射角度,在他背上形成的明暗非常吸引人。总之我确实注意到了,他的裤腰垂得很低,臀部的曲线紧凑,身体从肩膀向中间逐渐变细,身材倒是比以前进步很多。

谢德升把水杯拿到桌子上,放在我面前,然后坐在那把永远属于他的椅子上。他没有问我为什么醒来,也没有问我怎么了,甚至没有表现出特别关心或担心我的样子。我们从来不是朋友,甚至不是那么亲密。我们曾经有过一种家庭关系,现在已经无关紧要。我们仍然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唯一原因是我们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我信任他,但这不是我会选择的男人。

当然,我甚至无法想象我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陨灾之前,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在学习上。我确实有几个朋友,但从来没有男朋友。我不认为我丑,但长相从来都不是我出众的地方。我有一头直直的头发,眼睛不大不小,皮肤很容易晒黑。五官、身材各方面都只能算中等。妈妈曾经暗示我不要轻易交男朋友,现在想想,她会不会计划我将步她的后尘。找一个和爸爸很像的二代,结婚生子的同时,还能做出自己的事业。

我有时幻想一个男人爱上我,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几乎更不可能。没关系,这是我的损失清单上排得最靠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存,而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谢德升的靠近,让我短暂分了心,从床上爬起来时涌出的焦虑已经褪去。我把前臂撑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握成拳头的双手。

谢德升仍然没有说话,但他把水杯推到我的手上。我抽回手,他直接把我的手指分开,迫使我握住杯子。

我瞪了他一眼,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处理他的咄咄逼人。不过,水杯现在在我手里,所以我喝了几口。最后一口时,我差点被呛到,捂着嘴巴使劲儿咳嗽。

「如果我们必须搬家,我们就搬家。」谢德升终于喃喃道。

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但他总是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敏锐。他了解我,很清楚是什么让我半夜醒来。

「我们会在路上丧命的。」我摇摇头。

「也许会,也许不会。最近路上的行人非常少,我们可以一直走小路,避开人群。」

「即使我们开那辆面包车,里面也只有半箱汽油,不会带我们走多远。我们做不到一边走,一边找汽油,带着霏霏不行。」

「那我们就走路吧。」

「霏霏太小了,不能走那么远。」

「我会背着她。」

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这样的旅行,路上会有多少障碍,发生多少危险。我们甚至不知道三个人的目的地在哪儿,世界上可能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我的心越跳越快,脑门一层又一层冒出冷汗,我快无法呼吸了。

「嗨,于美,打住,你又开始恐慌了!」

「我知道。」我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或者使劲儿把他打一顿。尽管这种冲动不理智,但我确实又站到崩溃的边缘,而且这都是他的错。

「打住,于美,这对你没好处,打住。」

「我正在努力。」我仍然低头凝视着桌子,但我能感觉到谢德升靠得更近。

该死的家伙,他就站在我旁边,什么也不做,这家伙浑身没有一根安慰和同情的骨头。我想要我的爸爸、妈妈、哥哥,我想有人拥抱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连三爷爷有时候也会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这里有一大堆人会照顾我们。

谢德升只是告诉我'打住'!

想到家人一一离我而去,无尽的悲伤在喉咙里聚集成一个硬块,然后从我的眼睛和鼻子后面涌出。但又感觉没有出来,而是困在那里,阻塞我的呼吸顺畅。我发出刺耳的声音,拼命地吸气。

「妈的,你到底在干什么,于美?你别是要昏过去了。」谢德升把我的椅子从桌子边拽出来,然后使劲儿按着我的头往膝盖上推。

我知道这是人在快要晕倒时该做的事,但他的手压在我脖子上时,感觉就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似得。我猛地挣脱他,跌跌撞撞站起来,然后朝屋子的大门走去,谢德升大步跟在我后面。

当我伸手去拉门把时,他的大手压住门板,说道:「绝对不行,你不能出去。」

「我需要到外面,我需要出去……我需要……空气。」我还在喘气,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不能出去,现在不行。」看我一脸坚定地想要反驳他,谢德升咬牙切齿地说:「外面有只熊,一直潜伏在屋子周围,而且非常饿。你绝对不能在天黑的时候出去。」

我不知道熊的事,谢德升从来没有告诉我。今天晚上听到树林里的沙沙声,原来是熊。

「我不在乎。」

「不重要。我不会放你出去的,我必须照顾好霏霏,没有你我做不到。」

我想要和他争论,大声朝他嚷嚷,一切都是他的专横惹的祸。谢德升的处处束缚,已经成为我的又一条精神枷锁。然而,听到霏霏的名字,我就停住了。我爱霏霏,她需要被照顾。谢德升是个好爸爸,但他自己做这件事会很难。

我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哽咽声。

谢德升长叹一口气,大步走到一扇窗户前。他打开为了额外保护而安装在窗户上的百叶窗,然后打开窗户。我能感觉到一股凉风吹来,踉踉跄跄地朝窗户迎上去,脑袋伸出窗外,大口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

在陨灾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灰尘和碎屑。爷爷奶奶都是因为呼吸恶劣的空气而引起肺病,他们的免疫力本来就弱,又没有足够的抗生素可以使用,很快就没了性命。过去的几年里,空气一直在变好,现在凉爽的夜晚空气几乎让人觉得新鲜。探出脑袋很有帮助,我设法放慢吸气和呼气的速度,直到我不再濒临昏厥。

谢德升一直站在我旁边,从我的头顶往外看。外面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着,但我知道他在寻找那只饥肠辘辘的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只熊的事?」当我恢复过来时,问道。

我的心率仍然很高,焦虑紧紧缠绕着我的大脑,但恐慌已经结束。

「没有理由。」

「当然有理由。如果外面有危险,我需要知道。」

「你已经知道外面很危险了,再给危险加上一个具体的面孔毫无意义。」谢德升恼火地说道。

我也很生气,转过身怒视着他。谢德升竟然跟我谈意义,他凭什么替我判断是否有意义?我们两人之间,无论是陨灾前还是陨灾后,我才是那个会用脑子的人。谢德升比我高十五公分左右,他的额头很宽,下巴方正,额头和颧骨上微微闪着汗水。我忽然注意到他也很紧张,脖颈上的脉搏剧烈跳动,眼里闪着恼怒、烦躁和不耐烦。

我们俩现在都应该在床上睡觉,这是我的错。不过,我没有让他起床烦我。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会很好,是他坚持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谢德升!你无论干什么,都别想在我这儿装逼。操!」我仍旧压低声音,就是真和他吵架生气,也不能吵醒霏霏。

谢德升冷笑着看着我,没有拂袖而去,反而出乎意料向我跟前靠近。无论他想回骂什么,也和我一样不想吵醒霏霏,说道:「你想什么时候?我都可以。」

「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靠近,就被谢德升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

「什么什么?」

「你说……」

第五章 谢德升用性爱安抚我的焦虑。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是说他愿意随时操我。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怎么说起来的?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从来没对谢德升有过这种念头,他谈不上是朋友,也不是真正的家人。谢德升更像是大学被分到同一个宿舍的室友,一个你被困住并被迫与之相处的人。和谢德升发生性关系,简直离谱到彗星撞地球的地步。当然,现在这么说已经不再准确。陨石可不就撞到地球了,要不然我们俩也不会深更半夜待在一个房间里。

我很确定,谢德升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可能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摆脱身心焦虑和恐慌。现在可好,谢德升如此一提,我满脑子想着和他滚床单,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脑海里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只剩我和谢德升赤裸相拥,亲吻做爱的激烈场面。我的身体也立刻对此做出反应,心率再次加快,思维开始有些混乱,之前造成恐慌的所有能量都转化成了完全不同的渴望。

这也能转换么?实在太荒唐了。我浑身又麻又痒,一股欲念涌上心头。我无法控制,就像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了我的身体。现在的我不是我,不可能是我,因为我伸出手抓住谢德升的头部,环抱着他的脖子,把他向我拉过来。我踮起脚跟,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竟然亲吻谢德升!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和他接吻让我激动不已。当谢德升开始回应时,激动的感觉更加强烈。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抓住我的后脑勺,把我固定在原地,舌头分开我的嘴唇,亲吻的同时又开始舔舐。

我不仅仅在吻谢德升,谢德升也在回吻我。

温暖的双唇覆盖在我的嘴上,下巴的胡渣有些扎人。然而,那感觉真好。如此的男性,如此充满渴求。我不知道被人渴望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被男人亲吻的感觉。我往他身上依偎过去,双手攀住他裸露在外的上臂,手指碰触火热且平滑的肌肤,那感觉也同样美好。

我的一只手滑到谢德升的头上,头发在掌心感觉有些扎手,但又很舒服。我的另一只手向下移动,勾住他的腰。谢德升的身体很结实,全身都是肌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之间的温度也越升越高。一股刚阳的男性体温传到我的身上,我全身不由自主轻轻颤抖。

谢德升张开嘴,热情地用舌头探索,我也张嘴欢迎他。我看过很多电影电视里的接吻情节,也很害怕当某个人第一次将湿漉漉的舌头放在我嘴里时,会忍不住笑场,或者尴尬到干脆拒绝。但是,这个吻一点都不可笑或是恶心。我就是感到天旋地转,心里仿佛有一股热浪涌现出来。我的双臂缠绕着谢德升,想要跟他这样天长地久吻下去。

谢德升又朝我迈了半步,把我逼到窗户旁边的墙上。他并不温柔,捧着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我抓住他的后颈,拱起身体。谢德升用空着的手抓住我的屁股,把我的骨盆牢牢压在他的胯部。他穿着法兰绒裤子,胯部中间的隆起显而易见。我一感觉到,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阴部也抽搐几下,疼得我不禁弯下腰。

我从来没想过欲望会是这样,强烈得让人招架不住。

「美人儿。」谢德升低声叫我的名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我,以前是嘲讽我拿我开心,现在听上去却像是赤裸裸的诱惑。我发出傻乎乎的呜咽声,不明白两人都亲到一起了,干嘛还要叫我的名字。但谢德升实际上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他直起身来,结束这个吻。

谢德升仍然抱着我的头,抬起我的下巴,迎向他的眼睛,问道:「你想这样做吗?」

我眨了眨眼,他疯了吗?这么明显还要问。「是的,你不是吗?」

「我当然是,只不过想确定一下。」谢德升回头看了看他的床,好像在脑子里思考着什么。然后他抱起我穿过房间,把我扔到床上,立刻趴在我身上。

不是很浪漫,但我没问题。我也没期待温柔的情话或缠绵的爱抚。谢德升再次亲吻我,我却忙着脱下睡裤和内裤。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中断亲吻,扯下我的背上衣。我在他身下一丝不挂,谢德升贪婪地盯着我裸露的乳房看了一会儿,然后抓住一个揉捏,再次吻住我的唇。

很奇怪,也很有吸引力。谢德升非常着迷和我接吻,而直截了当的需要和原始冲动的急迫感也和我一模一样。当他玩弄我的乳头又埋头舔舐时,我在他的体重下难耐地不停扭动。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的乳房,一只手摸到我的大腿之间。从我们接吻的那一刻起,我就湿漉漉一片。谢德升的手指不停抚摸,我发出一声令人尴尬的可怕呻吟。

谢德升似乎毫未注意到我的羞赧,而是不停描绘着我身上的每一处曲线,宛若我是他最爱的女人。如此专注的凝视,带来飘飘然的感觉,再加上一丝丝的恐惧。因为我并非他最爱的女人,只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还有一位女性,正睡在不远的隔间里,恰巧是他最爱的女儿。

「谢德升,」我悄声说。

他的肩膀一耸,脱下上衣,问道:「怎么了?」

「咱们……就是,别吵醒……要是让霏霏……」我有些结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心里的疑虑。

谢德升的嘴角微微勾起,说道:「美人儿,别担心。」

接着,谢德升一口含着我的乳房,忙碌而贪婪地吻舐,一只手热情且用力地玩弄另一个乳房的柔嫩乳尖。我不由自主地挺胸,抱住他的头紧贴在自己胸前,手指伸入他滑顺的头发。也许谢德升说得对,也许我不需要担心,只要在这短暂的片刻感受和他的亲密。

我心中既想享受,却又不敢迎合,只知道自己的乳头已经硬得凸了起来。每一次舔舐而过的舌尖,都叫我又臊又羞。谢德升转往另一侧,虎口握住乳房,大拇指搓揉刚才被他舔湿的乳头,双重的夹击点燃我体内的欲望。我张开双腿,想将谢德升拉得更近,但他太结实健壮,除非愿意,否则根本无法移动他分毫。

挫折的轻微呜咽自我的双唇悠悠逸出,谢德升抬起头,颧骨泛红,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你想要这个吗?」他的手沿着颤抖的小腹往下,进入我双腿交接处的毛发中。

「谢德升!我不知道一一」我倒抽一口气。

「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美人儿?」他低声说问。

我迷惑又困窘地注视他的脸,浑身火热地被撩起。我感觉到他摸到我的阴蒂,大拇指轻柔地打圈摩擦,抚弄,拨开、抚摸、探索。

「噢。」我轻喘,嘴唇因惊讶而微微开启。

「看着我,眼睛看着我。」他低声说。

谢德升的手指缓缓进入穴内,在我的眼睛张大时露出微笑。他抽出手指之后再次进入,大拇指始终在柔软的阴蒂打圈。我垂下眼帘,感觉浑身火热,担心他若继续下去,我可能发出某种动物般的可怕声音,可是又不希望他停止。

「美人儿……」他轻声低吟:「漂亮的美人儿,瞧你湿的,我的手指都滴水了。」

我仰起头,烦躁不安地靠在肩膀上,那感觉彷彿在梦中。我真的是美人儿,而谢德升是崇拜我的男人。火热的嘴靠在我的颈间轻舔慢吻,手指不停在穴内进进出出。接着便开始了,轻微的颤栗变成剧烈的颤抖。谢德升的手指不断灌注热气与愉悦……太多的愉悦,使我片刻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我睁开眼睛,谢德升正注视我,手指依然轻轻爱抚着。

「喜欢吗?」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

我只能点头,热气迅速袭上双颊。这就是男女之间会发生的事儿,怪不得让人食髓知味。

「你准备好了吗?」谢德升抬起头,眼睛快速扫视着我的脸,声音比平时粗哑得多。

「当然,快点儿吧!」我弓起身子,等不及谢德升还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性感受。

两根手指插入我的身体快速抽动起来,我不得不紧紧地抱住他,低声惊呼:「操!」

谢德升一定看到我的反应,不停变换着手指在我体内的方向操我,直到我的身体在痉挛中颤抖,伴随着快感的冲击,一声长长的、轻柔的呻吟从嗓子里溢出。

我迎来……迎来……人生的……第一个性高潮。

直到我的呼吸稍稍平息,谢德升这才移开手,摸索着腰带,把肉棒从裤子里拔出来。他又大又粗,完全勃起了。我气喘吁吁地盯着他,先是分开我的腿,然后将他的身体放在我两腿间。谢德升抬起我的臀部,让我们的身体对齐。我弓起背脊,扭动臀部,发出几乎孩子般的抽泣,努力应付一大堆同时涌上心头的迥异感觉。

「可以吗?」谢德升也在喘气,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可以,可以,」我试着摆动臀部,不停说:「我需要……谢德升……我需要……」

谢德升放下心,龟头探入我的穴口。我们俩都低头盯着交合的地方,他滑进去一点儿,然后拔出来,重新调整角度,再进一步缓慢、浅浅地插入。谢德升控制着力道,肉棒紧压小阴唇,密密磨旋。

我的喉中发出似是透不过气来的喘息,接着阴道紧夹肉棒猛烈收缩,温润的淫水一涌而出。

阴道的滑润让谢德升的探入更为容易,他稍稍加重压力,阴道被撑得向后扩展。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个处女。不是因为我故意在等待,而是从来没有机会。谢德升的侵入占有让我一阵紧张,下意识觉得疼痛难忍。但即使是疼痛,也是我迫切想要的。我不停扭摆,似乎是在痛苦地挣扎,希望摆脱谢德升的掌控。但是,我的双手却本能地把他越抱越紧,只剩下两个人的下身还在疯狂地摩擦。

谢德升两只大手抓住我的大腿,肉棒开始缓慢地抽插。我的小腿挥动着,感觉有点儿奇怪。乱蹬了一会儿才找到他的腰部,勉强用后脚跟勾住。我又抓住脑袋背后的枕头,肩膀抵着床抬起身体。这感觉很好,很快我的身体就放松下来,适应了这种侵入和压力。随后我需要更多,急切地抬起臀部迎接他的推入,想要加快速度,让他更用力。在任何其他时候,我都会为自己的饥渴反应感到尴尬,但现在我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让自己更狂野、更火热。

「还要……还要……谢德升,还要……」我喘息不停叫着。

软软的嫩肉包围着他,谢德升嘶嘶吸气,又发出那种特别有男人味的咆哮声。他加快臀部的摆动,操得那么用力,我们的身体发出粗糙的皮肤拍打声,还有湿漉漉的交合摩擦声。床垫的弹簧也在他的动作下,嘎吱嘎吱演奏着及其富有韵律的节拍。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在做这种事,半夜……做爱,好吧,做爱也许不准确。不过,谢德升确实在给我破处。谢德升在给我破处?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不太对劲儿啊!」我摆动胯部,迎合着谢德升的节奏,试图让自己清醒。

「打住,你他妈的别操心了……就这一会儿,打住!妈的,别想了。」谢德升咬紧牙关低声说,动作一点儿没缓下来的迹象,样子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一阵酸爽酥麻的感觉从脊柱底部袭来,这次我听从他的话,把所有的疑虑和烦恼都抛在一边。现在我需要这个,我非常需要。我双腿使劲儿夹在谢德升的腰身,肩膀顶着床铺,让胯部抬得更贴近肉棒。两颗乳房在他的动作下不停摇晃,我又发出了一声抽泣,头发全都遮住了我的脸,感觉我快要被操散架了。

「嘘一一」谢德升紧张得几乎要发抖。

我知道两人需要保持安静,霏霏在另一个房间里睡觉,我们不能叫醒她。可这真的很难,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一下子都崩塌了。我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呻吟。我只能使劲儿咬住嘴唇,努力抑制住哭喊的冲动。

谢德升一只手放开我,右手把我固定在原地,左手捂住我的嘴。这应该让我很恼火,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呼吸困难,但我一直在努力追求的高潮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我肆无忌惮地贴着他的手掌哭泣和呻吟。

我的身体颤抖着,因为快感和释放的浪潮淹没了我。谢德升也发出窒息的嘶嘶吸气声,身下失去了节奏,抽搐着向我推挤几下,然后猛烈的从我身体里抽出来。他的一只手箍在肉棒上,用力拉扯了两下,汩汩精液直直射在我的肚子上。我没想到这一点,但很合理。我虽然月经一直不规律,但还是会有可能怀孕,这是我们俩最不需要发生的事情。

我喘着气,身体在满足中变得柔软,低头看着他的精液射了我一肚皮。谢德升也在低头看着,发出气喘吁吁的呻吟。他放开我坐到床边,用被角擦去肚子上的精液。从我的角度看,谢德升额头宽阔、鼻梁挺立,头发浓密乌黑,蓬松地垂落在挺拔结实的肩上。某种预兆泛过我的心头,强烈到几乎让我反胃。

我摆动双腿,坐在他旁边。谢德升还穿着衣服,但我全身赤裸。我有点儿尴尬,伸手拿起仍在地板上的睡衣。我重新穿好衣服,大胆地看了一眼谢德升。

他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看起来不悲不喜,也没什么沮丧、困惑或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真是……有点儿……奇怪。」

谢德升'嗯'了一声,说道:「确实出乎意料。」

我拍了拍仍然滚烫的面颊,说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但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再这样了。」

「我没意见。」

「我们之间一直相处的不错,我不想让生活受到影响。」

「我知道,我也一样。」

「所以……嗯……这个……」我的肠胃又开始因为焦虑而翻腾,我处理不了这种男女关系,又不希望谢德升替我俩处理,只能硬着头皮说:「所以这个,只是一时冲动或……或什么其他的……所以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行,听你的,你说了算。」谢德升答得很干脆。

「好的。」我站起来,再次瞥了一眼他的脸。

谢德升看起来……很正常,身体因释放而放松,也没有因为我的话表现出受伤或失望。除了一点儿他意想不到的巫山云雨之外,他前后没任何变化。很好,这就是我需要的。我有太多事情要担心,不必加上与我的前远房姑父上床这一条。

「我现在要睡觉了。」

「还有一会儿才天亮,好好再睡一会儿。」

「你也是。」

好了,就这样。我踮着脚尖回到卧室,霏霏还在沉睡,紧紧抱着我给她找到的新娃娃。虎头也仍然蜷缩在我的床脚,轻轻地打着呼噜。

我躺在床上,只花了一分钟就睡着了。

第六章 谢德升杀了一只熊。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平淡无奇,我从镇上收获颇丰,所以不需要马上再出门拾荒。几天来我一直在菜园里干活,收集今年最后的蔬菜,而谢德升在河边钓鱼,努力捕捞足够的鱼让我们过冬。霏霏一会儿加入我们,给我们帮忙,一会儿又和虎头一起玩,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开朗。

至少她不像我一样爱操心。

我努力不去想和谢德升做爱,每当记忆浮现时,我总是刻意压到一边。这很难,尤其是那张紧绷的面庞因为高潮临近而压抑扭动着。这个画面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历历在目。还有他的大手在我的乳房上揉捏,肉棒用力插入我的体内。当他的躯体压在我身上时,肺部和双腿之间都倍感压力悸动。这太让人分心,我费了好大劲,才将这些清晰的记忆变成一团热乎乎的、模糊的感觉。

谢德升刚娶我姑姑时,总是取笑我。他似乎知道什么最让我恼火,责备我整天学习,对生活太认真,从不和朋友出去玩,一点乐趣都没有。陨灾之后,当我们都挤在这个小屋里时,他忙于照顾霏霏,尽力让活着的人都活下去。也许是肩上的责任重大,谢德升沉稳很多。他还是会偶尔取笑我,惹恼我,提醒我两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改变。

家人一个一个离开后,谢德升基本停止对我的取笑。过去的几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很专横和务实,我们并不总是合拍,但两个人算是基本保持在同一频率和波长上。显而易见,谢德升没有拿我的性冲动取笑我,他甚至没有再提给我破处这档子事儿。也许,他已经将那晚的事儿挥之脑后。这件事儿他比我成功,至少他更有经验吧。

这可能是最好的,我们不是家人,但我们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家人,而家人不应该发生性关系。我甚至想不通那天晚上我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也许是我太绝望,或者是岁数到了,性需求促使我产生生理上的冲动。从生物学角度说,这很自然、也很正常。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再发生。第一次是冲动,第二次就是愚蠢了。

一天下午,我和霏霏在花园里干活,而谢德升还在河边。这是一个异常温暖的下午,天空没有一片云彩遮挡太阳。自陨灾以来,笼罩天空的雾霾几乎消散。这是件好事,意味着地球的环境正在恢复。我汗流浃背,霏霏的脸颊通红。

她俯身数着拔掉的杂草,嘴巴里念叨着:「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我一直在教霏霏一些基础知识,至少是幼儿园小朋友能学到的东西。霏霏很聪明,认字、学数数对她相当容易,而且她喜欢练习和炫耀自己新学的知识。

「四十!」我加入霏霏,和她同时数了出来,然后又道:「霏霏,你除杂草棒极了,不过我觉得虎头有点热。你能给他倒点水,也许你们两个可以坐在阴凉处歇一会儿,这样他就不会太热了。」

这只杜宾看起来没有任何运动过热的风险。他侧躺在泥土上,一边尽可能不动,一边注意着我们在菜园里忙碌。霏霏认真对待我的话,叫虎头进屋喝水。我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慢跑进屋里,霏霏轻声细语向虎头解释说太热不好,所以他们喝完水后需要坐在阴凉处休息。

我天生不是一个有母性的人,小时候从不玩过家家,也从来不喜欢公仔玩具或洋娃娃。我总是梦想着当成功人士而不是当妈妈。霏霏的成长不需要我这种没有母性特质的女人,至少不该那么重要,但我是她现在拥有的唯一一个年长女性。

也许谢德升最终会找到另一个女人,他四十岁不到,显然还有旺盛的性欲。他可能很想为自己找到一个热情的床伴,以及为女儿找到一个更具母性的妈妈。我想象着一个成熟贤惠的女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带走霏霏和谢德升,我的嗓子忽然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我和他们父女朝夕相处五年之久,真有这样的女人吗?我竟然能被一个虚构人物威胁,我暗骂自己荒谬,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这个女人驱逐出脑海。

最近,我一直在强迫自己避免心思太重。这可能很不健康,但我还能做什么?如果我心烦意乱,就无法做生存所必需的工作,我们三个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此外,如果身边再有一个女人只会有所帮助,也会减轻我肩上的很多压力和责任。我从土里挖出一根胡萝卜,忍不住对着泥土叹了一声。没理由对这个随意的想法过度分析,周围没有其他女人,在我们搬家之前不会有。

即使有女人又如何?我们真能信得过这个女人对霏霏好么?这些年,我在霏霏的生命里,几乎扮演的就是妈妈这个角色。现在,我又跟这个小女孩儿的爸爸上了床。当然,这种事儿完全看爸爸的态度,而他摆明对三个人的关系毫无影响力。如果换做是其他女人,某个他心仪的女人,上床之后就会是另外一种面孔了吧。

我打心眼里讨厌这个想法,原因有很多。我用力拔起一根胡萝卜,然后扔进篮子里。这时,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我顿时僵住,慢慢转过头去看,但看不到任何动静。住在山里的前几年,我们有时会看到满面胡须、蓬头垢面的流浪者。他们漂泊太久,眼神呆滞,神经也已经不正常。还有那么三四次和危险人物对峙,爸爸和妈妈就是这样丢了性命。他们面目可憎的、歇斯底里,想要抢夺我们的物资。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被谢德升一枪干掉。

近一年多,我们已经一个人都没再看到。谢德升和我甚至怀疑,我们是方圆百里内活着的仅有三个人。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又是一阵沙沙声。我不能再像傻子似的什么都不做,必须行动起来。我慢慢地站起来,抓起篮子,从枪套里拔出枪。也许不是人,但谢德升曾经说过这附近有只饥肠辘辘的熊。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也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表明这只熊潜伏在附近。我以为熊已经离开,但也许没有。即使我带着武器,我也不想遇到一只熊。

我倒退着走到家门口,蹑手蹑脚走进去,关上门锁好,再用大铁棒抵住门栓。

「虎头和我想出去玩,」霏霏宣布。

「我在菜园里干完活儿了,我们为什么不呆在屋里呢?」

「但我要去遛狗,你说虎头每天都需要到外面走走。」霏霏有些委屈。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我要准备晚餐了,你能帮我做饭吗?今天我们要吃炖菜。」我和颜悦色,心里却有些着急。该怎么知会谢德升呢?他可千万别大白天和那只熊来个面对面。

霏霏做了个鬼脸,说道:「炖菜不太好吃。」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最爱,但你的身体需要蔬菜。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帮我切菜。」我向她提议。霏霏的年龄用刀还太早,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我能用刀?」她的眼睛又大又圆。

「是的,用刀。你必须非常小心。」我递给她一把水果刀。

「我一定小心。」

霏霏立刻放弃了和虎头一起出去的计划,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必要吓唬霏霏,她对熊一点儿概念都没有。这只可怜的动物可能饿了,但一只饥饿的熊更可怕。

霏霏和我切蔬菜做炖菜,虎头倒在地上小睡。这是一个漫长的下午,我们因为无所事事而精疲力竭。太阳落山前一个小时,谢德升回家了。我忘了开锁,所以他没办法进来。霏霏跑过去帮她父亲开门,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拿出一份清单,上面连写带画,罗列出从早上谢德升去河边之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

谢德升抱起她,目光越过霏霏的肩膀看向我。他想知道为什么门被上锁,但我不会在霏霏面前告诉他。

「爸爸,你钓了很多鱼吗?」

「今天只有几条小鱼。」谢德升快速挠了挠虎头的下巴,环顾房间一圈,显然是在寻找隐藏的麻烦,然后问道:「一切都好吗?」

「是的,很好。我帮阿美做炖菜,她让我切菜,我拿刀子的时候很小心,一点儿没伤到自己。」

「干得好,你想出去和虎头……」

我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看到我的示意,谢德升迅速换了个话题:「霏霏,我差点儿忘了。今天我找到一块漂亮的石头,你说不定会喜欢。」他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一块圆润的石头,闪闪发亮。

「哇,好漂亮啊!」霏霏抓住石头,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欣赏。

「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在你的财宝箱里呢?这样就不会玩丢了。」

霏霏严肃地点点头,拿着石头朝里屋走去。霏霏的财宝箱就是个硬壳塑料盒,里面有她收藏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每次打开,她都能翻来覆去玩好久。

谢德升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德升离我非常近,脖子和脸上渗出汗,一颗颗滚落而下滑进领口,身上散发的热量辐射到我的皮肤。我突然有冲动抱住他,所以赶紧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假装镇定地说道:「今天下午我在菜园里,听到树林里有声音。那只熊可能回来了,所以我们在屋子里没出去。谢天谢地你平安回来,一整天我都担心你撞着那只熊呢。」

「该死,我以为那只熊已经走了。」如果谢德升注意到我的退缩,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是,也许不是熊,但我不会冒险。我什么也没看到,但确实有东西在动。」

「好吧,晚饭后我会去看看。如果这只熊坚持不走,我就得杀了它。」

谢德升从来不像我父亲那样爱打猎,他不喜欢杀动物,但如果必须的话,他会这么做。熊死了我们会更安全,但我不太希望谢德升出去找这只熊。无论是视力、听力和体力,人没有一样能和熊比。即使有枪,仍然……我想告诉谢德升别冒险,但我还是忍住了。现在,我们说到的是关于他女儿的安全,谢德升会做任何事保护他的女儿。对于一个一辈子悠闲自在的人来说,他在一些底线上确实很固执。

我点头表示同意,转身去看我在炉子上的炖菜,说道:「我想我们可以把你今天捕到的一条鱼切下来放进炖菜里。」

「最好两条都切,两条鱼都太小了。」谢德升摇摇头,他对今天捕到的鱼不满意。

鱼越少,我们就得越早搬家,我们俩都不想这么做。

晚餐很愉快,霏霏一直骄傲地念叨她下午帮忙切菜。食物本身很丰盛,味道也很好。食物里有盐和胡椒,还有醋来调味。不过,谢德升比平时安静,他通常会和霏霏不紧不慢的聊天。今晚他有点忧郁,毫无疑问,正在想着守在外面的那只熊。

对我来说,熊只是一长串担心中的其中一项,所以我能够打起精神应和霏霏。我们一起聊着下午闷在屋里读的书,鼓励霏霏照顾虎头,帮助虎头适应新家的环境。

晚饭后,谢德升很快把女儿哄上床。我和霏霏一起读了大约半个小时的书,我很难集中精力看故事,满脑子都是谢德升正拿着猎枪,在外面寻找那只饥饿的熊。如果熊先找到谢德升怎么办?我努力保持镇静,不在霏霏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烦躁不安。她还是个孩子,生活环境已经够糟糕了,不能再雪上加霜。

直到阅读结束,我又问了霏霏一些书里的问题,鼓励她多讲长句子。临睡前,霏霏想要一个晚安吻,我毫不犹豫答应她。霏霏拥有的已经很少,能给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我终于可以关上卧室的门,掏出枪走出小家,环顾四周。天已经黑了,谢德升在树林里什么都看不见。抛开紧张不安的感觉,我沮丧地直跺脚。谢德升到底在想什么?把女儿丢给我,独自在黑暗中徘徊,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吗?我想去找他,但我不能离开小屋。当霏霏独自在里面睡觉的时候,我不能离开。

虎头也跑出来,好奇地抬头看着我,好像在等着我下一步行动。

我想敲谢德升的脑袋,或者使劲儿踢他的屁股,再要不拔光他的头发。当他扛着猎枪,从小屋右侧的树林中走出来时,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德升看到我站在屋外,快步走过来,催促道:「于美,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你进去的时候我就进去,你看到那只熊了吗?」我没有挪窝。

谢德升皱着眉头,烦躁地说道:「没有,我找不到踪迹,太不正常了。」

「我下午听到的声音可能不是熊,也许我弄错了。」

「你没弄错。」谢德升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如此肯定。事实上,我也确信是那只熊。

「我会继续找,你快回去吧!」他瞥了我一眼,催促道:「快点儿回去,保护自己和霏霏。」

「我已经说了,你进去的时候我就进去。」

谢德升眯起眼睛。

「我和你一样有枪。」

「于美。」

「除非你和我比力气,把我抬回去,否则你不可能说服我!」我甚至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和他争吵,重要的是决不能屈服。我的枪法和谢德升一样好,也许没有他强壮,但没人能和熊进行肉搏战。

「别引诱我,」谢德升嘀咕着,转身走开,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向树林里。

我想跟着他,但我们中的一个必须和霏霏留在小屋里。如果谢德升遇害,她就只有我了。我不该这么想,但这个可怕的念头已经进入脑海,想推出去也没那功夫,我必须凝神谢德升消失的方向,紧紧盯着漆黑一片的树林。我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然后突然的枪声让我跳了脚。心跳声在我耳膜里轰鸣,又执意要从嗓子里吐出来。

漆黑的树林里忽然有了动静,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足够明亮,我辨认出谢德升的身形。他走得很快,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抖得像筛子一样。

「我杀了那只熊,」谢德升喃喃道,看起来并不像胜利者,倒像是内疚懊恼的凶手罪犯。

我使劲吞咽一下,说道:「你不得不这么做。」

「是的。」谢德升没有进屋,站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儿,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脑袋也跟着偏向一边。

我咬牙没去问怎么了,这个问题太愚蠢。刚刚,谢德升不得不杀死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一只饥饿而绝望的动物,一只还没有对我们采取任何行动的动物,一只和我们有相同权利活下去的动物。不知为何,这感觉比我们多年来杀死的劫匪流氓更糟糕。至少那些人在道德上选择伤害,那么我们的杀戮在心里有那么一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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